這本書探討了人工智能(AI)如何改變賽博空間的國際沖突。
過去30年,賽博空間發展成為國際沖突的重要前沿和熱點。然而,關于人工智能與賽博空間沖突之間關系的學術研究是沿著某種嚴格的學科界限和更嚴格的社會技術鴻溝產生的,其中技術和社會學術很少被帶入對話。這是通過全面和跨學科的方法來解決這些主題的第一卷。目的是探討“通過人工智能在賽博空間的國際沖突中使用自動化會帶來什么風險?”,本卷的章節側重于三個廣泛的主題,即(1)技術和操作,(2)戰略和地緣政治,(3)規范和法律。這些也構成了本卷的章節組織的三個部分。
這本書適用于對賽博沖突、人工智能、安全研究和國際關系的讀者。
在過去三十年中,賽博空間發展成為國際沖突的重要前沿和熱點。與最初對在賽博空間內或通過賽博空間爆發全面戰爭的恐懼預期相反,這場沖突越來越“遠離”傳統的戰爭與和平的范疇和門檻。正如盧卡斯·凱洛(Lucas Kello)所說,賽博空間既不是真正處于戰爭狀態,也不是真正處于和平狀態,而是一直處于“不和平”狀態。賽博空間的國際沖突主要發生在所謂的灰色地帶,通常涉及信息、數據及其操縱領域,最終以間諜、破壞和顛覆行為告終。經驗證據壓倒性地表明,賽博空間的對抗主要由低影響的黑客攻擊、間諜活動、虛假信息和監視組成。鑒于此,最近的學術工作質疑我們是否應該將賽博空間中的沖突視為“情報競爭”,而不是通過傳統戰爭的鏡頭。與此同時,這并不意味著我們應該將賽博空間視為互聯網早期賽博自由主義者所設想的和平、但不受管制和無法治理的綠洲——恰恰相反。各國傳統上將賽博空間視為國家安全問題,越來越多地通過賽博空間的防御戰略和進攻行動來維護和促進國家利益。
在數據和信息變得越來越重要的背景下,人工智能(AI)的發展和應用在有關賽博空間國際沖突的各種話語中獲得了動力,這并不奇怪。人工智能技術——如機器學習、自然語言處理、量子計算、神經網絡和深度學習——為軍事和情報機構提供了新的作戰解決方案,用于預測和應對威脅,以及在賽博空間開展進攻性行動。除了自動化生產有關賽博威脅的知識外,人工智能還可以自動化決策,這可能會“稀釋”(人類)政治機構作為賽博空間國際沖突因素的作用。關于致命自主武器系統(LAWS)的國際辯論的核心問題也將進入關于賽博沖突的辯論。此外,人工智能技術在賽博空間的作戰糾纏進一步模糊了已經存在爭議的賽博空間防御與進攻之間的界限,同時也挑戰了網絡沖突與信息作戰之間的界限。除了開辟新的作戰環境外,采用人工智能增強的網絡能力也代表了各國的一項重要戰略資產,因為正在進行的采用這些技術的全球競賽完全嵌入了更廣泛的地緣政治沖突、威懾、證券化戰略和技術民族主義敘事,例如關于數字主權的敘事。
人工智能技術與網絡沖突的糾纏引發了幾個問題,主要與人機交互、(大)數據在社會中的作用、大國競爭和監管有關。在創造科學和數據驅動安全的“幻覺”的同時,將安全功能委托給獨立的機器可能會使網絡暴露于由于自治和自動化而出現的各種新風險。數據機械處理中的潛在偏差可能導致誤判,并為人工智能聲稱要保護的系統創造更廣泛的“攻擊面”和漏洞。同樣,獲取這些技術的全球競賽也有可能進一步加劇和兩極分化賽博空間的國際沖突。由于這些原因,人工智能技術也作為一個規范問題在賽博空間中負責任的(國家)行為的道德和法律辯論中引起了人們的興趣——盡管關于自主性的辯論還沒有完全從軍事領域“適當”跨越到網絡沖突領域。正如本卷所示,可能需要特定的監管框架和立法來捕捉人工智能,將其視為對國家安全以及一些國家尋求維護的“開放和安全”賽博空間的潛在資產和威脅。
目的是探討“通過人工智能在賽博空間的國際沖突中使用自動化會帶來什么風險?”,本卷側重于三個主題,即:(1)技術和操作,(2)戰略和地緣政治,(3)規范和法律。這些也構成了這一卷的章節組織的三個部分。關于人工智能和賽博空間沖突之間關系的學術研究是沿著某種嚴格的學科界限和更嚴格的社會技術鴻溝產生的,其中技術和社會學術很少被帶入對話。本卷通過全面和跨學科的方法解決這些主題。從這個意義上說,組織在三個部分的體積不應該被認為是一個分析,甚至更少,學科劃分。本導論章的其余部分概述了本卷三部分的主要辯論,并提供了背景。
人工智能已經成為我們這個時代的決定性技術,似乎是每個人都想要的、每個人都關心的終極創新的縮影。“各國通常對新技術持技術樂觀態度,并積極看待通過自動化合理化和完善治理的前景,人工智能目前被應用于廣泛而多樣的治理領域和問題。”“人工智能”概念的吸引力可能最好地體現在這樣一個事實上:政府(以及政府之外)的許多應用仍然被更恰當地稱為“經典”自動化,而不是人工智能或在系統中引入自治。然而,人工智能的發展確實開始滲透到傳統治理中,通過擴大可實現有意義自動化的操作的范圍、規模和復雜性,包括與網絡安全相關的操作。然而,與其他治理分支相比,人工智能技術在網絡安全中的應用代表的創新較少。例如,早在20世紀90年代,機器學習和神經網絡就被應用于過濾和分類垃圾郵件。畢竟,自動化構成了互聯網技術和計算的固有特征。相對較新的,也是本卷主要感興趣的是賽博空間沖突的國際化和“滿足”,人工智能的潛力標志著通過自主進入一個新的操作階段。
從操作角度來看,人工智能技術有望為賽博空間國際沖突的核心動態之一做出貢獻:通過及時有效地解釋數據(無論是防御還是進攻)來識別漏洞。也就是說,人工智能有可能使賽博空間的沖突變得更加可知和可預測。當考慮到賽博空間國際沖突背景下的自動化和機器自治方面時,智能機器在不同程度的獨立下做出操作選擇的能力指向了誰是賽博空間國際沖突的實際執行者的問題。正如本卷第三部分將進一步討論的那樣,這個問題不僅是分析性的或技術性的。知道誰是賽博空間沖突的始作俑者也與責任問題密切相關。在代理似乎已經被賽博和社會技術組合稀釋的背景下,探索ai -網絡聯系的主要手段是探索人與機制的互動。
自主性和人工智能的問題提出了一個與人類在所謂的操作決策“循環”中的“位置”相關的操作疑問。這種困境在關于法律的辯論中已經被明確表達出來,其核心問題仍然是人類是否應該被置于這個循環之中,之上或之外。在本卷的第2章中,Andrew Dwyer通過分析深度強化學習(RL)算法的作用,直接解決了這個問題,質疑人工智能技術使賽博空間中的沖突更加可知的假設。它認為,通過識別、執行和改變賽博空間國際沖突的對象、地點和方式,人工智能不僅僅是一種改善運營的認知工具。從這個意義上講,本章還使關于可控制和道德上負責任的人工智能系統以及人類“在”循環中的位置的規范性考慮復雜化。
人工智能對賽博安全的核心技術承諾之一包括蒂姆·史蒂文斯(Tim Stevens)所定義的“從已知威脅到未知威脅的預測,再到預期狀態”的轉變,這在關鍵的安全文獻中受到了廣泛關注。在第三章中,Wesley Moy和Kacper Gradon探討了人工智能在虛假信息和錯誤信息傳播中的各種潛在應用,以及在混合和不對稱戰爭的背景下。通過分析兩種方法——即“生成對抗網絡”和“大型語言模型”——本章解釋了人工智能在理解鏈接如何形成、信息如何傳播以及信息如何影響社交網絡中的意見和行動方面的相關性。總而言之,本卷第一部分的貢獻表明,雖然提高了運營效率,但人工智能應用并不一定“使”國際沖突更加已知/可預測,網絡安全更加以人為中心。相反,自主性和自動化進一步助長了將賽博空間理解為主要是技術和操作問題或領域的問題。
超越其技術可能性和操作困境,人工智能將成為數字時代經濟、政治和軍事力量的憲法組成部分。隨著大國競爭的回歸以及國家之間在賽博空間的不斷爭奪和對抗,人工智能正在經歷一個證券化的過程,將這種主要用于民用的雙重技術轉變為國家安全和主權問題。因此,人工智能已經完全成為有爭議的全球“數字軍備競賽”的一部分,引發了人們對將其用于攻擊目的的更廣泛風險的重大擔憂。這種演變并不令人驚訝。這與過去30年來賽博空間的更廣泛的證券化是一致的,這種證券化迅速(但并不總是正確)與國家話語中的軍事化聯系在一起。
自2010年以來,隨著越來越復雜和有針對性的國家支持的賽博攻擊的興起,賽博空間成為了證券化的必要條件,也是一個需要動用特殊手段的新作戰領域。鑒于這一領域面臨的復雜挑戰,例如犯罪組織對個人利益構成的威脅,既可能損害最終用戶的安全,也可能損害賽博空間本身的安全與穩定,將賽博空間主要視為對國家安全的威脅并非不言自明。其他可能占據上風的特征,如經濟風險、犯罪危險或對個人用戶隱私的威脅,越來越多地讓位于國家和國際安全問題。用互聯網治理學者米爾頓·穆勒(Milton Mueller)的話來說,“網絡安全正在吞噬互聯網治理”,并正在推出替代框架。安全框架已逐步擴展到包括人工智能在內的所有可能在數字戰爭背景下武器化的數字技術,并推動了數字技術的國際競爭。美國和中國在數字技術的生產、控制、使用和治理方面的激烈競爭體現了這種競爭,并日益影響著這種競爭。亞當·西格爾(Adam Segal)認為,在20世紀90年代和21世紀頭十年,中美經濟一體化被認為在政治和經濟上都是互利的,但政治決策者現在認為風險大于收益。在兩國的言論中,安全問題都是競爭的核心。值得注意的是,中國已經啟動了一項龐大的計劃,到2030年成為人工智能領域的世界領導者,擁有1500億美元的產業。也就是說,人才爭奪戰已經打響
少數國家在人工智能能力方面的領導地位也揭示了許多其他國家令人不安的戰略依賴。這在歐盟引發了一場辯論,討論與這些依賴相關的風險,以及確保數字主權的戰略自治的必要性。但推進人工智能技術似乎是解決這些問題的有限政策選擇。在第四章中,Simona Soare質疑人工智能在促進歐洲安全和防務領域戰略自主方面的作用。她認為,采用人工智能是一種“分心”,因為它在歐洲防務中引入了額外的復雜性,同時對歐洲的戰略自主沒有重大貢獻。一方面,由于歐盟在防務領域的內部運作,將人工智能整合到歐盟的決策過程和行動中是具有挑戰性的。另一方面,工業能力的缺乏和對其他大國的戰略依賴是真實存在的,可能很難克服。在第五章中,阿倫·莫漢·蘇庫馬爾同樣論證了依賴人工智能會帶來風險和戰略依賴,正如新興大國的例子所示。本章通過巴西、印度和新加坡衛生部門的例子,審查人工智能在公共服務發展中的作用。報告顯示,盡管各國被敦促提高數據透明度并為其人民開發數字服務,但它們面臨著新的風險,這些風險可能會在數年內阻礙各國關鍵任務系統的數字化進程。也就是說,他們面臨著進一步數字化和接受更多安全風險之間的權衡,這個例子表明,不僅要從技術/運營角度考慮人工智能與網絡的聯系,還要考慮更廣泛的戰略影響。
世界各地的武裝部隊也認識到人工智能網絡關系的戰略意義,并同樣參與了其行動的深刻數字化轉型。一方面,這大大增加了他們對數字技術和數據的依賴。另一方面,它也帶來了新的風險和脆弱性。士兵在新的數字環境中進化,深刻地改變了他們的操作方式,并創造了有時難以完全理解和管理的新挑戰。在這種環境下,人工智能提供了有希望的新能力,以提高情報質量、態勢感知、訓練條件、遠程操作能力、武器系統的精度和自主性,最重要的是,行動的速度和范圍。因此,對人工智能的競爭也是對軍事力量和優勢的競爭,并再次提出與作戰問題密切相關的戰略問題。這種表現與美國軍事文化中根深蒂固的觀點產生了共鳴,即技術可以提供軍事優勢。在第6章中,Jeppe Jacobsen和Tobias Liebetrau認為,這種愿景可以追溯到人工智能之前的很長一段時間,并且自20世紀70年代的第二次抵消戰略以來一直主導著美國的軍事話語。也就是說,人工智能代表的是一種運營創新,而不是戰略創新。
在進一步證明大國競爭將回歸的同時,軍事優勢戰略也助長了技術引發的恐懼,并推動了發展進攻而非防御,以保持對敵人的優勢。但是,考慮到網絡環境的高度動態性,人工智能支持的網絡能力也可能傳達出一種控制的想法,這種想法在賽博空間中即使不是虛幻的,也是困難的。它也沒有考慮到人工智能技術帶來的漏洞和相關風險。事實上,隨著社會和武裝部隊的數字化轉型,攻擊面不斷增加。雖然人工智能可以大大提高防守,但對進攻的強調可能是風險的來源。Jeppe Jacobsen和Tobias Liebetrau證明,網絡軍備競賽不僅是大國之間對人工智能網絡能力的競爭,而且是由人工智能驅動的進攻性和防御性網絡能力之間的具體軍備競賽。考慮到有關軍隊如何在賽博空間平衡攻防的討論的教訓,他們得出結論,人工智能增強的網絡進攻能力可能占據主導地位。然而,人工智能在很多方面可能適得其反。隨著我們的社會越來越依賴數字技術,人工智能技術的證券化可能對網絡(in)穩定性的整體水平產生重要的溢出效應。正在進行的數據競賽及其對戰略優勢的利用進一步模糊了軍事和民用行動之間的界限,給私營部門和民間社會帶來了不可避免的后果,提出了新的法律和規范挑戰。
基于上述技術/操作和戰略/地緣政治考慮,有必要規范人工智能技術在賽博空間的采用和使用。一方面,賽博能力的發展,另一方面,人工智能及其在賽博沖突中的可能應用,給國家和其他行為者帶來了兩難境地:他們對這些新技術感興趣——尤其是為了增強自己的作戰能力和戰略姿態——但同時,他們又擔心這些發展對國際和平與安全的潛在后果。這種困境是本卷最后第三部分的核心,它涉及人工智能在賽博空間應用所提出的規范和法律問題。為了理解這些,本節還介紹了這些規范和法律討論嵌入并與各國戰略考慮深深交織在一起的國際進程。
在國際網絡安全問題上,聯合國大會于1998年12月通過了第一項關于“國際安全背景下信息和電信領域的發展”的決議。自2004年以來,聯合國大會就這一主題連續設立了六屆政府專家組。第一屆和第五屆政府專家組未能通過協商一致的報告,據說是因為在討論國際法的具體分支方面存在分歧。2017年6月,第五屆政府專家組未能通過共識報告,導致各方對如何開展工作存在分歧。2018年,這導致通過了兩項同時通過的決議,并創建了兩個基本相同任務的平行進程。除第六屆政府專家組外,還設立了一個不限成員名額工作組。2020年,新的OEWG成立,將持續到2025年,而截至目前,還沒有新的GGE計劃。此外,自2020年以來,一些國家正在倡導就此主題開展新進程,即制定《行動綱領》,以促進賽博空間負責任的國家行為,該行動綱領于2022年11月受到聯合國大會原則上的歡迎。第二屆、第三屆、第四屆和第六屆政府專家組以及第一屆OEWG成功地通過了協商一致報告。這些報告特別肯定了國際法適用于賽博空間,并列舉了在這方面特別相關的具體國際法規則和原則。他們還列出了11項賽博空間負責任行為準則。這些報告合在一起構成了賽博空間負責任國家行為的框架,其中包括國際法和非約束性規范,以及能力建設和建立信任措施。有趣的是,在這本書的背景下,盡管在2019-2021輪談判中討論了人工智能應用的發展,但在GGE或OEWG的報告中從未提及人工智能應用的發展。雖然這個問題沒有被列入2021年的共識報告,但在OEWG進程的所謂主席總結中,它在其專門討論“威脅”的部分中占據了重要地位:“在ICT運營中追求越來越多的自動化和自主性,以及可能導致連接減少或中斷、意外升級或對第三方產生負面影響的行動,都被作為一個具體問題提出。”此外,無論是在聯合國談判的背景下,還是在談判之外,各國和其他行為體都開始對自動化和自主在網絡行動中的作用表示擔憂。
關于人工智能國際安全層面的討論一直側重于法律的制定。2013年,《禁止或限制使用某些常規武器公約》(CCW)締約方會議將這一事項列入議程。經過幾次非正式會議,這些討論走上了與國際網絡安全類似的道路,2016年成立了政府專家組,并于2019年通過了11項法律指導原則。通過這些原則,專家組確認了國際法,特別是國際人道主義法以及一系列道德和非約束性原則的適用性。令人驚訝的是,在第六項原則中,網絡安全只是作為“在開發或獲取基于致命自主武器系統領域新興技術的新武器系統時應考慮的適當的非物理保障措施”之一被簡單地提到。然而,沒有提到自主網絡能力。盡管網絡安全和人工智能之間的聯系是在經合組織和聯合國教科文組織關于人工智能倫理的建議中提出的,但這兩份文件都避開了國家和國際安全。因此,到目前為止,在聯合國第一委員會中,“網絡”和“人工智能”似乎是夜間經過的船只。
這種“缺席”是本卷第三部分的核心。在國際層面上利用這一真空。Taddeo、McNeish、Blanchard和Edgar在第7章中討論了定義道德框架的努力,以指導人工智能在國內國防領域的使用——通過英國的案例——并提出了一個可能的框架,圍繞五個原則闡述:合理和可推翻的使用;公正和透明的制度和程序;人類的道德責任;有意義的人為控制;最后是可靠的人工智能系統。這些倫理考慮的核心是技術自主和需要某種形式的人類控制、參與或推翻的問題:再一次,人類在“循環”中的位置?回到國際層面,在第8章中,路易斯·佩雷斯(Louis Perez)在討論如何將當前的法律方法應用于自主網絡行動之前,在聯合國網絡問題和法律問題上進行了不同的討論。在反思法律的定義時,本章討論了自主網絡能力是否可以被視為法律的關鍵問題,從而受到《常規武器公約》框架下有關國際法和道德的討論的關注。在第9章中,杰克·肯尼將重點放在國際法的一個具體原則上,即不干涉原則,這一原則已被GGE和OEWG廣泛討論。在這些討論的基礎上,以及現有的關于這一原則在賽博空間中的應用的學術研究,本章著眼于自動化對這一原則提出的具體挑戰,并特別關注其強制要求。通過回到前面討論的操作困境之一,本章通過分析與使用具有一定程度自主權的網絡手段干預選舉過程有關的不同例子來闡明這一規范性討論。
本卷的第三部分也是最后一部分表明,聯合國層面的辯論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有意義地解決人工智能技術與賽博空間沖突之間的交集。這有幾個原因,這與前面概述的技術/業務和戰略/地緣政治觀點有關。首先,大多數富裕和頂級(網絡)軍事國家往往不愿放棄可能改變游戲規則的新軍事可能性。美國、以色列和俄羅斯等積極發展法律的國家在GGE談判中拖拖拉拉。歷史并沒有提供太多證據證明武器在使用之前就被禁止了。此外,在政治上,一些主要談判方之間的信任水平目前處于低點。美國正日益與中國展開對抗性競爭——中國是“人工智能之冠”的主要競爭者之一——自從俄羅斯入侵烏克蘭以來,許多國家都在積極地試圖制裁和孤立俄羅斯聯邦。當涉及到新的軍事和網絡技術時,這不是討論約束作為治理機制的理想情況。最后,兩個聯合國進程之間的任務不匹配。聯合國法律專家組——顧名思義——明確關注與武器相關的特定技術(人工智能)。聯合國網絡安全專家組將國家行為作為其建議的焦點,通常旨在盡可能保持技術中立。如果要在這些過程之間架起一座橋梁,就必須建立在對技術如何影響或改變網絡沖突中的國家行為的合理推理之上。諸如“國家控制”是否僅在有意義的人為控制下存在,還是在“系統控制”的情況下也存在,以及自動化和/或自主網絡攻擊是否存在或可能存在歧視等問題可能是該問題的核心。換句話說,只有將人工智能與賽博空間沖突之間的關系理解為一種綜合現象,并嵌入更廣泛的地緣政治沖突中,國際社會才能真正推進有意義的監管。
由于與陸地有關的敵對活動將繼續下去,無論是作為全球競爭還是地方沖突的一部分,而且在世界許多地區的對峙火力中單方的優勢已經被否定,那么陸軍在國家安全中的作用是什么--其目前的形式和未來?
首先,正如歷史一次又一次揭示的那樣,我們設想未來沖突以及武器和能力將在其中發揮何種作用的能力相當令人失望。最近的例子是以色列在第二次黎巴嫩戰爭前錯誤地認為反恐是戰爭的主要特征,以及西方在烏克蘭戰爭前對俄羅斯在大多數領域使用武力的錯誤看法。在網絡戰爭和對峙戰爭之后,動用陸軍可能是軍事對抗的最后一步(軍事歷史再次告訴我們,"以炸制勝 "在面對堅定的對手時從未奏效)。然而,當它到來時,陸戰應該是決定性的和結論性的。因此,在一個平均每五十年發生一次大地震,但在過去六十年沒有發生過大地震的地區,建立陸軍部隊就像一份龐大的地震保險。當陸軍可以改變游戲規則時,你最好準備好它們。對政治領導人來說,把錢投資在延遲滿足的能力上并不容易,然而,否則,有一天,歷史會對他們無視公認的知識和經驗的行為進行審判。
第二,陸軍應該被建設成能夠快速機動、摧毀敵軍和征服地面的部隊。然而,這需要許多調整,最關鍵的是關于發現敵人的能力,這已經適應了空中優勢;以及在擁有先進情報資產和火力能力的敵人構成的威脅中生存的能力,而沒有戰前有效對峙打擊的優勢。為了獲得對陸軍設計和使用的政治支持,這兩種能力是必不可少的。否則,各國將不得不對國家安全利益做出嚴重的妥協。
陸軍不僅必須更好地整合(與其他部門、領域以及自身內部),提高致命性、生存能力和后勤效率;他們還必須以比以前更快的速度吸收人工智能和網絡等領域的新興可用資產。這不僅需要大量的資源投資,還需要一種開放的思想和探索性的方法,這與軍事組織作為保守實體的常見但有時被過度夸大的看法不同。
本卷對陸軍的現狀和未來提供了一個全新的觀點。首先,它介紹了陸戰的各個方面,包括指揮、作戰后勤和互操作性。這些方面主要是通過現有的挑戰和克服這些挑戰的方法來探討的。第二部分介紹了案例研究,闡明了不同國家的陸軍--每個國家都有其獨特的文化、組織和在國家安全機構中的作用--是如何努力應對不斷變化的地緣政治威脅、對手的戰術、技術潛力以及內部社會和資源限制。總的來說,從這個關于當前安全事務中最具挑戰性、辯論性和根本性問題之一的多層面和豐富的概述中可以學到和吸收很多東西。
1.走近21世紀的陸地戰爭
一、陸地戰爭
二、案例研究
三、結論
在過去的十年中,國際政治變得更加動蕩,增加了大規模軍事暴力的風險。然而,未來戰爭的確切特征將取決于一系列與對手、盟友、技術、地理范圍和多個作戰領域有關的因素。很少有人會質疑,在可預見的未來,陸軍也會很重要。最近在烏克蘭、敘利亞、馬里、也門和納戈爾諾-卡拉巴赫的戰爭表明,陸地部隊仍然是戰爭的一個重要特征。然而,隨著戰場的轉變,陸軍的任務、目的和使用也在發生變化。事實上,面對巨大而復雜的挑戰和安全威脅,未來的陸戰行為受到了嚴重而重要的質疑。
事實上,在過去的20年里,陸軍的使用發生了深遠的變化。特別是,在伊拉克和阿富汗的反叛亂任務,與冷戰時期預期的大規模陸戰類型相比,在對手、裝備可用性和戰術方面,對軍隊意味著完全不同的作戰現實。在2014年克里米亞被吞并后的歐洲,軍隊已經開始適應抵御同級對手的任務,這種變化無疑具有深遠的影響,不僅對所需的陸軍規模,而且對作戰計劃方法也有影響。盡管重塑冷戰時期的戰術概念似乎是顯而易見的,但這些概念必須適應當前和未來的現實,例如,技術的復雜性、分散的和潛在的地理分散的戰場,以及越來越致命的、精確的和遠程的武器系統。
本卷以陸軍不斷發展的作用為目標,特別關注在指揮和執行戰斗的藝術方面所發生的變化,以及快速技術創新和信息傳播在塑造戰爭方面的作用。在展望未來的同時,本卷也認為應該用當代陸戰的經驗教訓來重新審視既定的軍事理論和思維(其中一些在近幾年被忽視了)。
在分析該領域的現狀和當前陸戰的趨勢時,出現了一些核心主題,這些主題無疑將在未來幾年的陸戰思維、概念和實踐中起到關鍵作用。機動戰將保持其作為陸戰最高方法的地位,還是會因為其他新興的部隊使用方法而逐漸淡出人們的視野?經典和當代軍事理論在多大程度上與解釋和描述當前和預期的未來戰斗的現實有關?什么樣的指揮方法最適合于未來的西方戰術和行動?特別是,作為機動戰的一個關鍵組成部分,任務指揮在未來可能會如何發展?二十一世紀的戰斗后勤應該是什么樣子的?
新興技術正在改變著戰爭。預計將在未來戰場上發揮越來越重要作用的技術創新包括人工智能、傳感器、無人駕駛航空和地面系統以及網絡能力。這些技術目前正在快速發展,將需要與不斷發展的陸軍戰術實踐相結合,同時它們也可能促使同行對手開發出反措施。此外,軍隊作戰的環境在未來可能會有很大的變化。特別是,城市環境被預測將在未來的戰爭中發揮更大的作用,特別是由于目標定位和遠程火力能力的進步,這可能會減少陸地部隊在開闊地的生存機會。盡管如此,軍隊將需要為一系列不同的作戰環境做好準備。如果軍隊,尤其是歐洲軍隊,在幾十年來主要解決海外遠征任務之后,目前正在經歷決定性的重新轉型,成為領土防御部隊,那么部署在遠征行動中仍將是一種明顯的可能性。此外,還有必要擴大多領域能力和互操作性。
對未來戰爭的討論往往集中在技術發展上。然而,我們不應忽視這樣一個事實,即戰爭從根本上說是一種人類的努力,其特征將由戰斗中的人們的行動所決定。心理、文化和社會問題需要在任何關于陸戰的討論中保持核心地位。除其他事項外,軍事單位的凝聚力是單位在極端的戰斗壓力下發揮作用的能力的關鍵因素,同樣需要一個高效的醫療支持系統。
本卷從專題和經驗的角度探討了上述問題。它提供了關于當代陸戰的關鍵發展的各種觀點,同時也介紹了不同國家背景下的陸戰戰術和行動的案例研究。在后一種情況下,對可預見的未來具有重要軍事意義的幾個行為體--美國、英國、法國、以色列、中國和俄羅斯--都是重點。因此,對他們各自的陸上戰術的考慮將是有啟發性的。本卷還包括一章,涵蓋了自冷戰結束以來波蘭和維謝格拉德集團的陸戰能力趨勢。但首先,讓我們簡要地考慮一下陸戰的演變。
本章的結構如下。首先,在研究作戰環境中當前和未來的關鍵挑戰之前,簡要概述了陸戰的發展。在接下來的章節中,將討論戰爭的未來特征和戰場的轉變。此后,概述了本卷的結構和各章的內容。
一些作者將戰爭的演變描述為分五個步驟的世代發展。這些世代的飛躍始于第一代大規模陸地編隊之間的古代戰爭。第二代戰爭表示現代戰術的出現,這是由于早期火器的發展和后來的間接射擊。第三代戰爭是由于技術革新促進了速度和機動性,允許利用間接的方法和戰術,旨在突襲、沖擊和崩潰--而不是消滅--對方的部隊。第四代戰爭是指冷戰時期超級大國競爭結束后戰爭性質的變化,包括國家控制的軍事力量的非壟斷化和戰斗人員與平民之間界限的模糊化。最后,第五代戰爭將重點從動能力量轉移到信息環境,在那里,敘事和觀念成為中心,由人工智能、自動化和機器人等新興技術促成。
二十世紀見證了戰爭的快速演變,兩次世界大戰期間、之間和之后發展的戰術和概念推動了戰爭的發展。第一次世界大戰誘發了現代戰術的發展,包括縱深防御和滲透技術,這是避免工業時代火炮的巨大破壞力、直接戰術進入堅固的戰壕線的停滯以及破壞性的消耗戰所必需的。這些新的條件尋求攻防戰的靈活性,而分散性和機動性將限制對敵人間接火力的暴露。在現代戰爭中,對攻防戰的重視是基于掩護、分散、小單位獨立機動、火力壓制,以及通過聯合武器整合給對手帶來無法解決的困境。
雖然這些創新帶來了戰術上的成功,但事實證明,很少有可能將這些進步轉化為戰略上的勝利。因此,在戰時,特別是在蘇聯,作戰藝術的發展和戰爭的作戰水平形成了一種大規模協調戰術以追求戰略目標的手段。在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德國利用機動裝甲部隊的潛力,提出了作戰級機動戰和縱深作戰防御的概念。
這些概念在冷戰期間進一步發展,因為敵對的超級大國準備在歐洲大陸上進行大規模戰爭。特別是蘇聯在陸軍方面的數量優勢,隨著時間的推移不斷擴大,促使美國陸軍在1982年提出了空地戰的理論。該理論后來發展為機動戰的概念,構成了對對手--蘇聯在戰區的巨大數量優勢所帶來的戰略問題的行動解決方案。機動戰的目的是通過在作戰區域的縱深地帶作戰來抵消這一劣勢,依靠速度、移動和聯合武器,通過在對手的整個編隊中作戰和對薄弱點的攻擊,給對手造成意想不到的危險困境。因此,這一概念獎勵的是戰術能力和速度,而不是物質資源、質量和對損耗的容忍度。
軍事革命(RMA)的概念起源于蘇聯軍事理論家尼古拉-奧加爾科夫在20世紀70年代和80年代關于軍事技術革命的工作,并首先通過網絡評估辦公室主任安德魯-馬歇爾的工作進入西方軍事思想。然而,在1991年海灣戰爭中美國取得壓倒性勝利后,這一概念在西方軍事強國中產生了很大影響。盡管技術創新一直是國防規劃中的一個重要方面,但海灣戰爭開創了一種認識,即技術使一種全新的戰爭類型成為可能。這一想法在美國和其他西方軍事強國中于20世紀90年代取得了重大突破。RMA的主要論點聲稱,進步,尤其是計算機技術和傳感器系統的進步,使軍事打擊的協調達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例如,通過網絡中心戰、目標識別和精確轟炸。軍事力量的不同部分可以通過 "系統的系統 "進行整合,數字化的指揮系統,加上最高的偵察和態勢感知以及遠距離精確打擊能力,可以通過對關鍵漏洞的攻擊和對攻擊方的最小損失來實現戰爭目標。在20世紀90年代,一些思想家認為這些發展將消除克勞塞維茨的 "戰爭迷霧"、戰斗的不可預測性和抵消有效計劃和指揮的摩擦,導致RMA的倡導者質疑許多 "永恒的真理",這些真理自第二次世界大戰以來一直構成作戰思想的基礎。
在20世紀90年代的沖突之后,RMA的概念在很大程度上被否定了。前南斯拉夫和后蘇聯國家以及撒哈拉以南非洲地區的繼承戰爭表明,冷戰后世界秩序中的戰爭已恢復到前現代的部落爭奪領土和資源的特點,暴力的目標往往是平民而不是敵方戰斗人員。此外,在世紀之交,美國和北約在科索沃、阿富汗和伊拉克的主要交戰,生動地表明了技術優勢和外科手術式的精確打擊作為取得決定性勝利的手段的局限性。
這些發展強調了陸地行動在整個沖突中的持久意義。與此同時,陸地行動的開展也變得越來越復雜。北約盟國陸地作戰聯合理論強調了陸地部隊在作戰之外的多種功能;他們在平民和基礎設施中行動,在日益緊張和媒體化的信息環境中行動,并且往往是在綜合方法的框架內促成其他機構活動的關鍵。除了作戰之外,他們還有很強的象征意義,因為部署意味著長期的政治-戰略承諾。此外,對跨作戰領域的整合和協同作用的日益強調已經獲得了新的雄心壯志,特別是美國陸軍的多領域作戰概念,該概念設想了協調效果的能力,超越了陸空海聯合行動,也包括作為作戰領域的太空和網絡空間,并強調電磁頻譜和信息環境是現代戰爭的關鍵層面。
綜上所述,設想的未來戰場是這樣的:陸軍同時要保持執行各種任務的能力,從和平時期的活動到高強度的戰爭,重視機動作戰的熟練程度和任務指揮的行使。他們必須同時在復雜的沖突環境中積極處理與平民的關系,采用和利用高科技系統進行通信、偵察和動能效應,保留在需要時不使用這些系統的能力,并為與其他部門、機構、盟友和合作伙伴的廣泛聯合行動作出貢獻。毫不夸張地說,隨著我們接近21世紀中期,未來的陸戰以及對陸軍的要求將變得更加艱巨。那么,在當前和未來的作戰環境中,有哪些關鍵的挑戰?
一個新的作戰環境正在發展,對未來的戰爭和作戰提出了新的挑戰。戰爭特征的變化,時間的壓縮("距離的死亡")和信息領域作為重心的變化,已經被廣泛認可。網絡和空間已經成為自己的領域,而人工智能(AI)、機器學習(ML)和其他類型的技術已經成為軍事討論和思考的前沿。
同樣明顯的是,未來的戰斗將在城市地形中進行,包括在特大城市,給陸軍帶來了新的挑戰。此外,新的作戰環境帶來了跨領域和跨沖突范圍作戰的挑戰,因為和平與戰爭之間的灰色地帶已經擴大。前者要求多領域作戰,需要有互操作性,同時又要處理往往位于和平與戰爭之間灰色地帶的作戰環境中的戰爭。
盡管在評估未來的作戰環境和戰場時,技術上的突破處于中心位置,但同樣重要的是要認識到,我們生活在一個世界秩序顫抖的時代。經濟、政治和軍事力量正在從西方轉向東方,從美國和日本轉向中國,從北方轉向南方,這改變了全球的力量平衡,從長遠來看,有可能破壞現有的世界秩序。對于這場權力斗爭的最終結果,人們可能會有不同的看法,但世界將發生變化是一個事實。由此產生的新現實,無論人們喜歡與否,都將是明天戰爭和戰斗發生的地方。
軍隊在這里將不得不應對來自尋求新角色的無數行為者的新要求和挑戰。這不僅適用于像伊朗、朝鮮和白俄羅斯這樣的小國,以及包括俄羅斯和中國在內的大國,還適用于像印度、土耳其、巴西、印度尼西亞、卡塔爾和迪拜等國家。此外,現有的和新出現的聯盟和結盟模式意味著當地的發展可以很容易地達到全球效果。
監測和制定應對非國家行為者增長的戰略也是非常重要的。這些行為體如何發展,以及他們的所作所為,對作戰環境和戰場的發展有著非常大的直接和間接影響。這當然涉及到需要應對ISIL/ISIS和基地組織等直接敵對行為體以及各種形式的代理情報、犯罪、破壞、顛覆和恐怖主義。這里還應該提到私營軍事公司的激增和私營行為體對戰爭和沖突的參與,因為它們的作用和這一部門的規模已經擴大,而且沒有跡象表明正在發生變化。私人行為者已經成為國家軍事行動和戰爭的一個組成部分。同時,他們有可能改變軍事行動和戰爭的方式,并且從長遠來看,挑戰國家的壟斷和作用,因為他們越來越多地使公司、個人和其他擁有貨幣資產的非國家行為者獲得自己的軍事能力。
新興和破壞性的技術突破已經并將繼續改變作戰環境。這些突破,特別是關于傳感器技術、人工智能和機器學習的突破,對陸上行動和陸戰有直接影響。已經很清楚的是,未來的行動將更加數字化和互聯化,其中網絡和空間領域具有最重要的戰略意義。同時,在與戰爭有關的技術發展方面存在一個固有的問題;區分革命性的技術和一天的奇跡。在未來不確定的情況下,廣闊的視野是必要的。陸軍需要有足夠的注意力和適應力,既要利用技術的優勢,又要了解如何防御對手的技術,更重要的是要識別哪些技術是重要的,甚至是革命性的,哪些是不相關的。
同樣明顯的是,信息環境將是未來作戰環境中的一個重要重心。人們常說,未來的戰爭將在信息環境中決定,未來戰爭的80%-90%將是關于戰略溝通的,而對敘事的爭奪是核心和持續的。不用爭論這些細枝末節,很明顯,信息環境對陸軍的理解和管理是很重要的。
要了解未來陸上行動的挑戰,還必須考慮快速城市化的直接影響,以及向城市,尤其是特大城市遷移的全球趨勢,以及由此帶來的機遇和挑戰。這一事實,加上其他全球大趨勢,如氣候變化和有限的自然資源,以及隨后的人口和社會變化,將改變誰在戰斗,如何戰斗,為什么戰斗,以及基本的戰斗條件。這些都是重塑我們世界的全球大趨勢,是對包括陸軍在內的所有行為者具有重大影響的發展進程。這些大趨勢,加上技術突破和持續的權力轉移,將創造出未來陸上行動的行為者必須適應、回應和促進塑造的環境。
戰場上最重要的革命之一是高質量傳感器的擴散,結合戰場的數字化以及人工智能和ML的發展,增加了戰場的透明度,因為兩者都可以并將幫助管理信息流,以建立可行的指揮和控制系統。傳感器涵蓋了廣泛的技術和設備,包括雷達、聲學、熱學、光學、地震、磁學、主動傳感器、智能傳感器、納米傳感器和可穿戴傳感器,可能會驅散 "戰爭迷霧",使指揮官(有時甚至是單個士兵)能夠獲得有關敵人和自己部隊的實時信息。
無人值守的地面傳感器的使用使高科技部隊,如美國和北約,能夠在一定程度上提高情報、監視和偵察能力,使對手的掩護和隱蔽充其量也是有限的。這也是為什么現在大量的研發投資被用于開發新形式的隱蔽物。廉價和可操縱的微型和納米無人機也正在被開發出來用于偵察和監視,就像可穿戴傳感器技術一樣,以提供位置和導航數據,以及在GPS信號微弱或沒有的地區,部隊和無人機之間不間斷的通信。不應低估不間斷通信的可能性,因為沒有通信,來自傳感器的信息將不存在或實際用途有限。
明天的戰爭往往是零散的,分散的,發生在跨越邊界的多領土戰場上,而且往往是遠距離的。戰場和其他地方之間也沒有明確的區別。在地理方面是如此,因為戰場很少有明確的邊界,在戰斗發生的領域方面也是如此。這不僅涉及到傳統的空中、海上和陸地領域,而且還涉及到網絡領域和可能的空間領域。除了領域,信息維度也很關鍵,因為戰爭、作戰、戰斗和勝利的敘事性戰斗在這里上演。戰場往往還包括許多類型的戰斗人員,從武裝團體到正規部隊,以及各種各樣的盟友、支持者、友軍、非支持者、中立者、不活躍的敵方和未知者,除了明確的敵人之外,還使未來的行動更加復雜。
在新的戰場上還存在著行為者的異質性,不僅包括正規軍和非正規軍,還包括一系列主子不明的私人和混合行為者,以及許多可能是、也可能不是朋友或敵人的平民,或者他們的忠誠度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改變。
明天的戰場也將是復雜的,因為人們必須準備與高技術和低技術的對手作戰,不僅要準備迎接非同行的對手,而且要準備迎接同行或近似同行的對手。同樣,如前所述,人們還必須為跨領域的混合做準備,即在所有五個領域以及信息環境中同時發生戰斗,這不是因為人們希望,而是因為人們必須。
與混合威脅和混合戰爭有關的挑戰也必須加以管理。已經很清楚,未來的戰場存在于戰爭與和平之間的灰色地帶。在這個灰色地帶,非動能效應被發現取代,或與動能效應相結合。存在著軍事和非軍事活動的協同組合,從不同形式的戰略溝通,到入侵、特別行動、制裁和顛覆等措施,再到使用蒙面士兵,如克里米亞的所謂綠人、網絡攻擊、破壞,以及恐怖或代理戰爭,然后才進入戰爭的門檻。
同樣明顯的是,未來的戰斗將發生在密集的城市地區,包括在大城市。在幾個相互支持的趨勢推動下,為城市戰爭做準備已成為公認的必要條件。城市化和技術是驅動力,前者使城市成為明顯的重心,后者造成了叛亂的不規則轉向和城市化,因為城市地區創造了非正規部隊生存所需的防御優勢。除此之外,還可以加上上文概述的戰爭性質的變化。簡而言之,不對稱戰爭,即弱者在城市地區尋求防御優勢,將成為一種必要,特別是在全球南方,因為特大城市和野蠻城市都在擴大,有時甚至有跨境的大區域,這就造成了進一步的復雜性。城市行動還需要應對來自跨領域和跨沖突范圍的戰斗的挑戰,因為和平與戰爭之間的灰色地帶已經擴大。城市作為人口和權力的相互聯系的樞紐,是這個灰色地帶的中心點。這包括處理低于戰爭門檻的威脅和攻擊。
在今天的戰場上越來越明顯的另一個參數是信息流的指數級增長。因此,對潛在的重要信息的獲取急劇增加,而對幾乎無限量的信息進行優先處理和分析則變得越來越需要資源。作戰評估需要一些工具來管理信息流、持續評估、信息傳播以及在一個基本上信息無限的環境中的前瞻性作戰建議之間的動態關系。在這里,必須對來自一系列信息源的信息流進行管理。
本卷旨在綜合理論、實踐和專業經驗的精華。為此,每一章都將由一位國際領先的學者或實踐者撰寫。在與現代戰場的現實情況相關的方面,本卷將解決有關陸軍戰術和作戰的幾個關鍵問題,將概念基礎與戰術思想和實踐的經驗性例子相結合。它強調了了解各國軍隊觀點的重要性
通過借鑒領先的戰爭學者(其中許多人有軍事經驗)的知識和見解,該卷旨在提供對陸戰核心問題的當前理解。該項目將由瑞典國防大學的陸戰研究小組(LWRG)成員領導,并匯集了歐洲、美國和其他地區的杰出學者和從業人員的貢獻。
該卷包括19個章節,分為兩部分。在這篇導言之后,第一部分包括導言和十個概念性的章節,接著是第二部分,包括七個基于國家的案例研究和一個追蹤模式、實踐和未來影響的結論章節。
前兩章的概念性章節分別討論了機動戰的未來和新興作戰環境下的任務指揮。第四章和第五章重點討論了21世紀的作戰后勤以及當代軍隊的指揮現狀和挑戰。第六章探討了幾個戰術信條和軍事理論的效用。此后的三章探討了可能成為未來戰場中心的幾個方面:城市戰、新興技術和互操作性。第十一章從超越部隊凝聚力問題的角度探討了陸戰的道德因素,探討了士兵的戰斗動機與他們所處的社會之間的聯系。最后,重點轉向軍事衛生服務在二十一世紀的作用
本卷的第二部分由八個基于國家的陸地戰術和行動的案例研究組成。它們涉及美國陸軍的不同文化;中國的體制和戰術;俄羅斯從敘利亞的陸軍行動中吸取的教訓;以色列國防軍的成功、失敗和適應能力;以及英國在發展英國陸軍時在戰略雄心和財政及物質限制之間的平衡行為。倒數第二章集中討論了法國軍隊、遠征戰爭和戰略競爭的回歸,而最后一章則探討了冷戰后波蘭和維西格拉德國家的陸戰能力趨勢。
最后得出結論,概述了綜合通用性模型,作為一種捕捉需求的方式,以確保為未來戰場準備的陸戰能力的通用性優勢。
2020年10月,荷蘭國防部(MoD)發布了《2035年國防愿景》(DV35),為未來的條令、政策、創新和采辦制定了指導方針。這份所謂的白皮書設想2035年的國防組織是一個可靠的合作伙伴和保護者,技術先進,能夠執行信息驅動的行動。未來的荷蘭國防組織將利用強大的創新能力,并專注于北大西洋公約組織(NATO)和歐盟(EU)的專業化。此外,它將在信息環境中成為有效的軍事行動者,利用現有的數據和信息。在不久的將來,荷蘭國防組織將獲得權威的信息地位,能夠執行多領域和綜合信息驅動的作戰,并將信息作為武器使用。
在戰爭、武裝沖突或國家間競爭中使用信息和數據與戰爭本身一樣古老。在冷戰時期,軍事手段有時因壓倒性的戰略核僵局而過時,事實證明,除了使用武力之外,還可以開展各種活動。無論是蘇聯及其盟國,還是美國及其盟國,都非常積極地通過說服、脅迫或操縱的方式相互影響。這是蘇聯積極措施主義和美國政治戰爭的全盛時期。
計算機科學領域的最新技術進步深刻地影響了使用信息和數據的能力。不僅在商業領域,在軍事領域也是如此。微電子和小型化已經為軍事系統開發了廣泛的新產品和功能。在這方面值得一提的一個相關例子是,在過去15年中,通用原子公司在伊拉克和阿富汗使用了大型遙控飛機系統(RPAS),如MQ-1捕食者和MQ-9死神。無人駕駛飛機配備了令人印象深刻的傳感器套件和精確制導彈藥,可以通過衛星通信從世界的另一邊駕駛。目前,小型低成本無人飛機系統在世界范圍內用于各種軍事應用,如信息、監視和偵察任務。在未來,可能會出現大量具有高度自主性的武器化無人飛機。
同時,信息技術互聯互通為網絡空間賦能。這個新穎的人造領域打開了信息環境的大門,從而為貿易和交流提供了新的機會。世界上任何地方的客戶都可以輕松地購買產品,互聯網也可以幫助即將進入全球市場的公司立即尋找全球市場。網絡空間也將成為競爭和沖突的平臺,為惡意行為者提供了類似的機會。
2022年2月24日,俄羅斯聯邦進行了一次“特別軍事行動”,入侵烏克蘭,從而公然違反國際法,使國際社會感到震驚。盡管軍事和動力活動獲得了大多數公眾和媒體的關注——主要是由于它們造成的破壞和破壞——烏克蘭-俄羅斯戰爭,特別是戰爭的準備階段,說明了數據在現代戰爭中的使用。
事后看來,2014年的獨立廣場革命、2014年2月和3月對克里米亞半島的吞并,以及隨后在頓巴斯地區發生的親俄叛亂,都可以被視為引發2022年烏克蘭與俄羅斯戰爭的導火索。自2014年以來,俄羅斯聯邦在網絡空間或通過網絡空間實施了多次行動,以破壞、迫使或威懾烏克蘭,最突出的是2015年對烏克蘭電網的網絡攻擊,導致20多萬人停電超過4小時。在2022年烏克蘭-俄羅斯戰爭爆發前,烏克蘭面臨著大量網絡行動的攻擊,包括安裝“惡意軟件”、破壞計算機軟件、通過分布式拒絕服務(DDoS)攻擊封鎖政府網站、破壞Viasat衛星系統以及泄露200多萬烏克蘭人的個人數據。
網絡空間的屬性和無處不在的數據獲取改變了沖突的特征。國家不再是唯一的參與者,實體邊界在網絡空間中已經失去了相關性。在現代沖突中,許多非國家行為者,同情者(黑客組織,如Anonymous)站在一個交戰國家一邊,而不一定是交戰實體;信息通信技術企業對信息通信技術基礎設施遭到入侵一事更加直言不諱;公民新聞(例如Bellingcat)參與揭露社交媒體平臺上傳播的虛假信息;甚至傳統上秘密運作的情報機構現在也通過Twitter分享數據,希望揭露俄羅斯的計劃和意圖。
越來越多的數據變得越來越重要,不僅在整個社會中,而且事實上在現代戰爭中,這是荷蘭軍事研究年度審查(NL ARMS) 2022的核心主題。
NL ARMS 2022評估了來自不同科學和方法學科的現代沖突數據和信息的使用,旨在為正在進行的數據、軍事和現代戰爭的討論做出有價值的貢獻。《軍事系統與技術》通過研究如何使用數據來提高軍事物資和裝備的效率和有效性,從而產生有價值的數據來增強和加速決策過程,從而從經驗上接近這一主題。戰爭研究對戰爭的演變采取多學科的方法,而軍事管理研究則采取整體的組織和程序方法。基于各自的科學協議和研究方法,這三個領域提出了不同的研究問題和觀點,為NL ARMS 2022提供了獨特的特征。
下一節提供了章節概述。為此,編輯們選擇了參考數據驅動的軍事或國防組織的分類。案例研究的重點是荷蘭國防組織。本卷的第一部分詳細闡述了數據的使用如何影響組織,重點是國防組織的后勤、人員和物質方面。第二部分評估了數據驅動技術如何增強或加速國防組織的決策。最后一部分討論了數據如何影響行動的計劃和執行。
本書的第一部分討論了數據驅動的軍事防御組織方面。在第1章中,Kramer和van Os概述了數字化轉型的社會技術視角。總的來說,人們一致認為數字技術將對社會、組織和人類產生深遠的變革性影響。盡管有這種廣泛的共識,數字技術的這些變革性影響也是有爭議的,值得注意的是,因為數字技術的變革性影響不能直接從技術本身的功能規范中推斷出來。Op den Buijs在第2章中強調了組織的一個方面;人力資源管理。大數據分析在人力資源管理(HRM)領域的應用已經變得非常流行。因此,它也可以有利于武裝部隊應對與技術、勞動力市場、人口老齡化、人員招聘有關的人力資源管理環境的變化。然而,人力資源管理數據分析不僅提供了機會,也帶來了挑戰。第三章和第四章的重點是維護。雖然數據可能被視為一種重要的“武器”,但數據收集和分析對于減少系統故障的數量也至關重要,因此可能會大大提高系統的可用性和軍事性能。在第3章中,Tinga、Homborg和Rijsdijk介紹了使用各種成熟度級別的數據驅動維護的概念,從故障檢測和自動診斷到高級狀態監測和預測性維護,并針對實際案例進行了測試,以展示其優勢并討論遇到的挑戰。在第4章中,Vriend、Tiddens和Jurrius認為,雖然機器學習在許多應用中得到了成功的應用,但挑戰仍然存在;數據通常存儲在不同的地方,用于培訓目的的數據應該尊重隱私。聯邦學習規避了這些挑戰,并允許機器學習模型基于多方的隱私敏感數據集進行訓練,而無需共享原始數據。這種有前途的技術在與外部各方進行協作活動的情況下特別有價值。De Gooijer、Hoogstrate、Schijvenaars、van Fenema和van Kampen在第5章中關注國防部的維持組織,并探討了數據驅動成熟度模型的可用性,以探討荷蘭國防組織是否可以成為一個信息和數據驅動的組織。
本卷的第二部分評估了數據可用于支持決策過程的程度。無論是在武裝沖突期間,還是在準備部署期間,數據都可以提高決策過程的效力和效率。在第6章中,Hoogstrate分析了大數據和人工智能(AI)對國防和軍事應用中預測實踐的影響。他預計,通過大數據和人工智能的結合,預測和預見的發展將受到極大的影響,并將影響戰略、作戰和戰術層面的應用。在第7章中,Lindelauf、Monsuur和Voskuijl研究了運籌學、數據科學和飛機軌跡優化領域的算法技術是否可以幫助軍事飛行任務規劃。優化軍用直升機任務涉及多個方面,包括實例路線選擇、直升機配置設計、對手建模、人員到平臺分配。在第8章中,van Ee、de Lima Filho和Monsuur研究了使用多架無人機進行的海上巡邏如何優化其目標,以探測、定位和識別(對方)船只。作者明確表示,包括相互支持在內的路由問題可以建模為廣義旅行推銷員問題(GTSP),從而調查需要相互支持的成本,并將其與使用單獨的無人機在操作區域檢測和識別船只的成本進行比較。Theunissen的第9章概述了將遠程操作飛機集成到非隔離空域所需的探測和避免(DAA)系統的當前發展趨勢。DAA系統從合作和非合作交通的實時數據中為飛行員提供可操作的信息。Theunissen討論了用于DAA的潛在人工智能和機器學習技術,并解決了幾個相關的法律、道德、集成和認證問題。在第10章,第二部分的最后一章中,Horlings, Lindelauf和Rietjens描述了在當前的信息時代,軍事情報和安全組織如何面臨信息過載-決策者面臨的信息水平大于其信息處理能力的情況。信息過載不僅是數據量不斷增加的結果,也是數據高度不確定性的結果。信息超載會嚴重影響軍事情報和安全組織的有效性和效率。為了提高決策的準確性,組織需要找到在不增加經驗信息負荷的情況下處理更多信息的方法。
本書的第三部分是針對操作過程中數據的使用。軍事單位在軍事行動中使用、收集和處理數據以及在準備行動時適用何種法律框架。此外,還研究了數據如何作為影響力武器的問題。在第11章中,Timmermans和Lindelauf詳細闡述了數據驅動方法的優勢,即它們對優化決策問題解決方案的有益影響,同時,在另一方面,對整個社會,特別是國防和軍事組織造成道德風險。Timmermans和Lindelauf從概念上研究了隱私與算法性能之間的權衡,從技術、道德和社會政治的角度考慮了MoD相關(批量)數據集的使用。在第12章中,Ducheine, Pijpers和Pouw調查了執行“信息驅動作戰”的法律框架,正如國防白皮書“國防愿景2035”中所描述的那樣。網絡空間打開了信息環境的大門,顯然引發了對數據使用和可能侵犯隱私的關切,因為它同時為利用數據提高軍事情報和理解、加強決策以及利用信息作為"影響力武器"提供了新的動力。在信息環境中部署武裝部隊具有挑戰性,因為目前適用于信息機動的法律框架阻礙了行動的訓練和準備。在第13章中,Zwanenburg和van de Put從《歐洲人權公約》(ECHR)第8條的隱私權角度分析了域外軍事行動中生物識別技術的使用。作者認為,《歐洲人權公約》適用于其本國領土以外的武裝部隊的某些行為,這包括涉及使用生物識別技術的情況。因此,盡管各國有一定的理解余地,但在域外軍事行動期間遵守私人生活權利似乎是一項艱巨的任務。在第三部分最后一章第14章中,de Jong、de Werd和Bouwmeester認為信息作為權力來源在俄羅斯外交政策和軍事行動中的作用越來越受到西方學者和決策者的關注,同時將俄羅斯在格魯吉亞和烏克蘭的外交政策和軍事行動作為典型案例進行了研究。本章旨在通過研究2020年亞美尼亞和阿塞拜疆之間的納戈爾諾-卡拉巴赫戰爭的非典型案例,對信息行動的本質進行更深入的了解,在這場戰爭中,俄羅斯作為調解人激增。De Jong、De Werd和Bouwmeester認為,俄羅斯的敘事是為不同的國家和國際受眾量身定制的,符合俄羅斯的利益。
最后,NL ARMS 2022提供了一個尾聲。在第15章中,Baudet和de Jong提供了數據定量使用的歷史概述,特別是在測量戰爭中的效果,甚至是成功。Baudet和de Jong討論了定量數據可以幫助管理和預測戰爭進程的觀點,并詳細闡述了羅伯特·麥克納馬拉(Robert McNamara)的案例,他的技術官僚統計方法指導了越南戰爭期間的戰爭努力。盡管美國輸掉了那場戰爭,但其隱含的思想產生了持久的影響,這種影響可以追溯到當代戰爭的行為。作者認為,技術官僚的方法往往忽視了獨特的歷史戰爭背景的復雜性和不可估量性,并主張將定量概括和定性歷史化的方法相結合,以理解過去和當代的戰爭。
邁向數據驅動的軍事——介紹
第一部分:數據驅動型組織
第二部分:數據驅動的決策支持
第三部分:數據驅動操作
《賽博導論》的目的是介紹 "賽博(Cyber)"這一主題,主要是在國防范圍內,但也包括工作和家庭中的日常生活方面。它是閱讀英國國防部的賽博和電磁概念和條令的基礎。
賽博能力對國家安全和繁榮至關重要,在保護利益免受外部和內部威脅方面發揮著不可或缺的作用。賽博活動不能由一個政府部門或機構單獨負責,每個部門都有自己的經驗和專長;英國防部只是整個社會工作中的一個合作伙伴。
賽博安全和復原力在英國防部內至關重要,因為武裝部隊在英國和世界各地的行動中都依賴于數字技術、平臺、數據、信息和通信系統。對手的活動對這些系統和行動構成了真實和快速發展的威脅。
賽博空間和相關技術充滿了改善工作和生活方式的機會;它們為經濟和繁榮做出了巨大貢獻,但它們也帶來了需要注意的新危險。賽博活動對軍事活動的影響,無論是積極的還是消極的,都要求國防人員以及與國防有關的人員了解對'賽博'的依賴程度。
這本初級讀物特意將賽博作為重點。雖然提到了更廣泛的電磁環境,但這是為了在必要時提供背景參考。
該出版物分為四章,并有詞匯和資源部分的支持。以下是各章內容的詳細介紹。
a. 第1章 - 賽博基礎知識。第1章介紹了基本術語,并從國家政策和戰略角度介紹了網絡。該章解釋了網絡空間的性質和特點以及網絡和電磁領域。該章還強調了適用的法律,并在結論中探討了國際參與的重要性。
b. 第2章--賽博威脅。第2章概述了:來自賽博空間的威脅;威脅者的范圍;賽博攻擊的特點和使用的不同工具和技術;以及賽博威脅的緩解。本章最后的附件2A詳細介紹了七個案例研究。
c. 第3章--賽博功能。第3章探討了四種軍事賽博行動的作用--影響、防御、啟用和信息,這些作用由賽博能力通過進攻和防御賽博行動、賽博安全和賽博威脅情報來實現。該章還審查了信息管理,最后探討了賽博與其他密切相關的軍事職能之間的關系。
d. 第4章--賽博戰。第4章探討了目前賽博能力是如何組織起來并與軍事行動相結合的,并提供了一些有關賽博指揮和控制的細節。
在混合戰爭的背景下探討了認知戰爭和行動的概念,包括網絡技術如何促進影響、控制和破壞對手的更多不對稱機會。在與混合認知作戰的相互聯系中分析了研究領域。文章的目的是研究網絡空間認知行動的特點和理論與應用,以及它們在混合沖突框架內可能產生的后果。
在冷戰后的幾十年里,各種形式的動蕩、重大變革和日益增長的矛盾是世界地緣政治的突出特點。雖然國家和國際安全一直是混合的,至少是部分混合的,因為國家結構與非國家和經濟行為者交織在一起,但安全領域的范圍已經大大增加。安全風險擴大的一個主要原因可以歸結為網絡空間的產生和發展,包括控制信息的大規模傳播,以及影響關鍵基礎設施和組織及技術系統要素的機會越來越多。某些國家和非國家行為者正試圖利用網絡和信息技術來控制對手(甚至可能是盟友)的行動。最有效的行動是在認知領域,為目標受眾改變現有信息和認知的性質。
對手在認知控制方面的工作對個人和社會都有復雜的影響,惡意行為者可以利用這些影響來擴大統治范圍,將一個獨立的國家轉變為與另一個實體的新殖民關系。信息感知和操縱工具可以用來實現各種政治、經濟、軍事和其他目標,在某些解釋中,這是一種預防性防御的形式。如果有可能削弱一個對手,或者讓他們相信只有某些選擇是可用的,那么傳統的沖突就可以完全避免。互聯網技術允許不對稱地利用這些工具,較小的國家和非國家行為者現在能夠以較低的成本,在很遠的距離,而且往往是匿名地影響較大的實體。
鑒于侵略國在動能戰爭中付出的高昂代價,戰役往往是以混合沖突的形式進行的,其定義是使用廣泛的工具來削弱或破壞對手的行動。無論是在 "非限制性戰爭 "還是 "掩飾性戰爭 "的名義下發展,混合沖突往往利用西方的戰爭與和平、軍事與平民的概念和法律。在使用認知工具的混合沖突中,每個人都是目標,即使國家處于和平狀態。
現代混合沖突及其對人類最高層次的思想和價值觀的影響,構成了對未來安全軌跡的關注基礎。這種戰爭的戰場是人類大腦。在這篇文章中,我們強調認知戰現象是協調的目標(目標)、范圍、地點和時間的平行和后果行動,它支持對人類思想、前景、價值觀、知識和利益的最高水平的影響。認知戰影響人們對現實的感知和決策,引導人群和目標受眾走向地緣政治對手所期望的條件。
認知戰也可以成為預防戰爭的有效工具,以減少常規戰爭的風險和威脅。同時,認知戰也可以成為擴張的工具,甚至可以通過改變目標群體的觀點、價值觀和利益來實現具體的殖民化。作者將混合認知控制或擴張定義為對價值體系、觀點、知識、心理空間、個人和社會意識的定向和控制影響過程。這種控制可以為數字時代的國家殖民化提供新的機會。混合認知影響可能出現在不同層次和不同性質的交流中。認知戰可以包括特定的社會文化和語言參數。影響或擴張的工作不是在真空中產生的,不是自發的和自我調節的,而是經過深思熟慮和明確指導的過程。行動是通過對某些目標群體和社會精神空間的深入了解,以及對社會和精神脆弱性的理解而發生的。其每個組成部分都必然有自己的客戶、開發者和組織者。
由于利用現代信息技術和人工智能工具對人和社會的影響,在網絡空間和通過網絡空間進行的數字殖民可以被視為數字時代的創新和最有效的機制之一。認知戰的目的是管理人們的世界觀、利益和價值觀,與國家對領土或經濟的奪取和殖民化不同。也就是說,如果說過去的殖民化涉及到對領土和經濟體系的實際奪取,那么在現代世界,這兩者都可以通過使用數字技術來改變目標群體的認知領域而得到控制。數字殖民也可以指數據采集和影響工作,例如,"科技公司提取、分析和擁有用戶數據,以獲取利潤和市場影響,而數據源只得到名義上的好處"。
因此,本文分析了未來戰爭的概念,即為爭奪人們的愿景、思想、感情和認知的戰爭。同樣,在一個民族國家對另一個民族國家進行的敵對行動與科技公司對特定個人進行的微觀目標等影響行動之間,沒有明確的區別。有時,這些工作可以同時進行。
本文研究了與混合沖突和認知戰有關的研究。最重要的是,強調了認知戰爭的方向、相互聯系的程度和行動發生的領域。認知戰的四個類別包括:
這些類別是基于認知戰爭的研究文獻,也是烏克蘭和鄰近地區網絡戰領域的直接經驗。
在21世紀,人們對混合沖突的存在沒有爭論,只是對定義和國家安全機構的應對方式有爭論。這種混合沖突發生在世界各地。軍事理論家卡爾-馮-克勞塞維茨將戰爭描述為一條適應環境的 "變色龍"。在這個意義上,混合沖突和戰爭正在成為一種適應社會和技術世界中發生的變化的形式。這些技術為行為者提供了控制的機會,甚至以某種方式對整個國家進行殖民,而不需要占領或明顯使用武裝部隊。越來越多的現代沖突屬于 "混合 "類別,根據各種專家的說法,它們可能是本世紀沖突的主要形式。
混合沖突、混合威脅和混合行動這些術語出現在北約主要國家的專家在1990年代末的研究中。其中一位關于混合戰爭概念的作者弗蘭克-霍夫曼將其定義為 "全方位的不同戰爭模式,包括常規能力、常規戰術和編隊、包括不分青紅皂白的暴力和脅迫在內的恐怖行為,以及犯罪混亂"。莫里和曼蘇爾的專著以及俄羅斯和烏克蘭的資料都描述了混合戰爭的獨特要素及其在歷史上的應用。戈爾布林認為,盡管混合戰爭的一些要素并不新鮮,在過去的戰爭中也曾使用過,但這些要素的一致性在現代世界是獨一無二的,在信息日益重要的情況下,它們的應用也是如此。
隨后的研究探討了有關混合沖突和技術的起源、發展和管理的現象、形式、方法和技術。然而,甚至在混合戰爭的概念之前,科學界就已經認識到了國際關系的轉變和影響系統地組織認知的影響。Basil Liddell-Garth在其1929年首次出版的《間接行動戰略》一書中寫道,目標是破壞敵人的穩定,這可能導致敵軍崩潰或確保其在戰斗中失敗。最適合混合戰爭性質及其目標的戰略之一是控制混亂戰略。它的任務是使國家喪失信譽,并將國家不可持續或其存在的非法性的概念強加于人。
根據菲利波維奇的說法,曾經令人難以置信的科幻小說,未來可能很快就會實現。他將納米、生物、信息和認知技術納入先進技術領域。認知技術在這個四重奏中起著相當的作用,并最終成為主導。J.劉易斯的著名報告涉及到廣泛的媒體使用,包括電視、報刊、電影和互聯網。這有助于普及任何必要的敘事,促進強加的觀點,不是簡單的 "投票給X "的表述,而是身份、歸屬感和世界觀的轉變。利比基關于軍事和外交規范的侵蝕,以及混合戰爭中的認知行動如何阻礙軍事和民事領域的分離的觀點,在某種意義上解釋了為什么一些行為者可能選擇混合沖突而不是動能戰爭。波澤普佐夫認為,認知戰爭在戰略層面上運作,試圖在和平時期通過非動能手段摧毀和分裂目標社會。在行動層面上,認知戰的戰略依賴于信息行動,收集和傳播虛假信息、宣傳和政治敏感信息,包括假的和真的。
在認知戰爭和行動方面,應重點關注四個主要領域。首先是影響的物理領域,包括基礎設施和信息系統。這是傳統的網絡行動領域,當以協同方式使用時,是認知工作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例子包括2015年底俄羅斯對烏克蘭Prykarpattyaoblenergo電站的攻擊,這是一個更大的、協調的工作,以破壞對烏克蘭國家公用事業。
第二個重點領域應該是信息和網絡領域,即信息的創造、轉換、保存和傳播。這里的研究可以包括媒體和社交媒體公司的影響以及它們的影響,錯誤和虛假信息運動,外部選舉干擾,甚至針對科學數據和研究的攻擊。例如,對COVID-19大流行期間的信息分析,不僅關注人們可以獲得哪些關于病毒、疫苗和公共衛生狀況的信息,還關注任何有意破壞對疫苗、口罩的信任或傳播各種陰謀論的運動。這最終導致了更多的COVID感染21和大規模轉移到電子學習,這在全球范圍內變得至關重要。
第三個重點領域是認知過程本身,即世界觀、看法、意識、信仰、興趣和價值觀。
對網絡互動的心理影響的研究可以追溯到20世紀80年代的Sherry Turkle,但仍然需要了解和保護各種類型和模式的影響。青少年在分享同齡人的視覺信息與基于文本的信息時受到怎樣的影響,這一點又是如何被外部行為者利用的?非理性(邊緣)系統對政治的影響有多大,以及這些是如何被利用的?
最后,還有認知行動的直接社會/心理影響。針對復原力的運動如何影響了更大的沖突的結果,以及它們在哪些方面成功了,哪些方面失敗了?這里最感人的例子之一是烏克蘭,2014-2022年期間,烏克蘭開展了協調一致的認知運動(而且從來不是完全由俄羅斯政府開展的),影響了烏克蘭戰前4400萬人口中的大部分或大部分。在2022年的事件發生之前,當沖突更多局限于東部各州時,研究人員驚訝地發現,創傷的身體癥狀正在全國范圍內表現出來,而不僅僅是在前線的人口中。混合認知戰爭在全國范圍內的集體影響,包括對關鍵服務的不確定性,放大了對腐敗的指控,對持續沖突的恐懼,以及不知道是否可以依靠西方的援助。
在烏克蘭案例中值得注意的是,這種破壞烏克蘭復原力和士氣的努力最終沒有成功。盡管俄羅斯政府假設,快速進入基輔的軍事行動將在72-96小時內使政府和國防部隊崩潰,但烏克蘭人民的士氣和決心一直非常穩固。雖然人們可以指出其中的各種因素,包括澤倫斯基總統的領導,美國等盟國政府的迅速支持,以及俄羅斯軍隊的各種失敗,但烏克蘭公民拒絕支持或與俄羅斯軍隊合作,對入侵的進程至關重要。
現代認知戰爭不是字面意義上的戰爭。它不是對地理領土的征服,而是對人類思想的競爭,是對某一地區社會中人們世界觀的改造能力的競爭。這些認知地圖是混合認知戰爭框架下的征服領地,是可以改變或構建現實認知的信息戰空間。雖然信息行動幾乎不是什么新鮮事,但技術允許在很大程度上采取不對稱的行動,信息的傳播既可以在很大程度上超出國家的控制能力,傳播速度(或病毒性)也成倍增長。
西方軍事科學區分了四代戰爭。前三代是經典的戰爭,使用武力、軍事裝備和物質后勤。第四代戰爭的概念起源于冷戰時期。在爭奪世界不同地區的存在期間,超級大國意識到大規模使用坦克、飛機和導彈可能基本無效,而突擊隊在各種政治、經濟、金融、信息和心理顛覆行動中的作用急劇增加。雖然非正規戰爭的概念又幾乎不是一個新的發展,但它與傳統的軍事理論相悖,也與許多國家的外交政策的法律和傳統工藝相悖。
雖然過去戰爭中的許多信息戰役都集中在士氣等關鍵方面,但現代認知混合行動的范圍和意圖既已擴大,也已轉變。破壞性行動可以將各種虛假信息運動與對信息資源、基礎設施、經濟進程和民主機構的網絡攻擊相結合。因此,認知行動不僅向網絡空間注入信息,而且往往與破壞關鍵系統和機構的可靠性和信任相協調,如國家管理、國家安全、社會領域、銀行、醫院、教育和科學機構以及官方信息來源。這里的意圖有兩個方面。把人們從傳統的信息來源上引開,破壞對國家官方機構的信任,破壞社區充分應對外界條件變化、攻擊或災難的能力。
通過破壞對傳統信息來源的信任,有可能將人們轉向新的媒體網站,包括那些被侵略者嚴重控制或影響的網站。傳統的戰時使用的廣播電臺,如東京玫瑰,依賴于前線的信息稀缺。現在,人們被信息淹沒,但這些信息可以通過社交媒體被策劃或微調到特定人群中。例如,如果有元數據顯示特定用戶經常對移民話題作出反應或討論,那么新聞報道或虛假信息就可以針對他們,以證實他們的恐懼。許多西方國家對這種策略的分析,如蘭德公司描述的虛擬社會戰爭,往往側重于認知的合理化和信息的可用性,特別是這可能影響決策和選舉結果。人們從哪里得到他們的新聞,以及這可能對議程設置、問題突出性、錨定和啟動等概念產生的影響,對政治很重要,可以用政治心理學的既定方法來衡量。
同時,所謂認知風險也在增加。這些風險可以以四類形式呈現:
同樣重要但也許更短暫的影響涉及認知戰的第二個意圖,即破壞對機構的信任和社區的復原力。對信任和復原力的破壞在本質上可能更加感性,不依賴于合理化,而是與大腦邊緣系統有關的更基本的恐懼。35 每個人都有這樣的親身經歷:能夠合理解釋為什么某人應該值得信任,但卻基于情感或預感而不信任這個人(相反也可能是如此)。有效的認知戰可以利用人們的情緒,借助他們的恐懼、愿望、忠誠和對他人的看法,以此來創造心理上的群體,并限制可感知的行動路線,例如,我們不能報警,我們一直聽說他們有多腐敗,其他國籍、觀點、取向的人與我們這些傳統價值觀的承載者是格格不入。當這些信息與有效的網絡行動相結合時,更容易被接受,例如,在社交網絡、各種論壇、博客圈中發起對這些問題的討論,并與網絡行動相結合,增加公眾對當局的不滿和不信任,如關閉對信息資源的電子訪問或禁用電力系統。
現代戰爭是一種復雜的、多層面的混合性質的社會政治現象。它以復雜的方式使用各種力量和手段。它幾乎在人民和國家的所有生活和活動領域進行。德國工業部長(1943-1945)阿爾伯特-斯佩爾在其回憶錄中指出,盟軍只要轟炸幾個生產軸承的工廠,整個工業和軍事裝備就會在幾個月內停止。用一個當代的比喻,如果由于經濟制裁,俄羅斯聯邦的電子微芯片和軸承進口停止,那么幾個月后,軍事領域的電子產品和機械工程的生產可能會在那里停止。但是,如果由于適當地改變了信仰、世界觀、態度和情緒(由于有目的的認知影響而被調節和改變),這些工廠的員工有意識地開始破壞有助于戰爭的工作,那么同樣的結果可以在不使用常規武器的情況下更有效地實現。在培養和推廣錯誤的科學觀點和理論時,甚至會出現更強大的效果--例如,否認氣候變化或COVID-19。然后,國家、其經濟和科學的發展就會受到多年甚至幾十年的阻礙。有時,這種影響的結果幾乎根本不可能克服。它將在未來以這樣或那樣的方式表現出來。前蘇維埃社會主義共和國聯盟就是這種情況,在那里,控制論和遺傳學被宣布為偽科學,幾十年來阻礙了生物和環境科學。
作為聯合行動,這些可以被定性為彈性目標或脆弱性的武器化。作為密切相關的概念,它們是在對蓄意破壞環境系統的關注中發展起來的,而復原力攻擊最初集中于戰后重建。然而,其中心思想仍然是相同的,即試圖破壞社區的復原力,從而削弱其應對不斷變化的條件的能力。復原力攻擊可以有多種形式,從破壞基礎設施到增加政治分化和腐敗,但都是圍繞著阻止一個社區在沖突后重建的意圖。例如,如果在波斯尼亞的農田里撒下了成千上萬的地雷,那么把這描述為不是一次戰斗行動,而是蓄意阻止農業社區在戰后返回這些農田,可能會更準確。同樣的過程也可以在網絡行動中找到,在網絡行動中,規范、信仰和價值觀被改變到如此程度,以至于用托馬斯-沃爾夫的話說,人們再也無法回家了。不僅有形的基礎設施會成為目標,就像我們看到的2022年秋天烏克蘭的能源供應,而且心理景觀也受到嚴重影響,目的是永久地破壞原本正常運作的社區。
在這個意義上,復原力也可以從心理學角度定義為承受外部壓力的能力,與 "反彈 "這一更多的生物概念不同。破壞社區的心理復原力可以是一種有效的策略,當它鼓勵行動的癱瘓,使社區兩極化,并將某些行動視為無望。適當地準備和傳播有關這一事實的信息,可以用來制造恐慌和/或消極反應(例如,"饑餓是不可避免的"),改變對國家權力的態度(例如,"他們不保護我們,不做他們應該做的")和許多其他后果。它的快速和有目的的傳播與適當的解釋也在網絡空間和通過網絡空間得到保證。它們的結果最終會改變人們對正在發生的事情的看法和態度,這肯定會影響人們的決定,例如在選舉期間。
認知戰既放大了這些物理行動,但也可以在他們自己的空間里行動。人們可以被引導去不信任他們的鄰居,即使沒有合理的理由這樣做。最有效的活動掩蓋了它們的來源,讓人們相信信息的來源來自他們的同伴和鄰居,那些他們社區認為是權威的人,從而建立起他們對信息真實性的信任,或者把可能來自遙遠地方的事情歸咎于他們的鄰居。在某些情況下,這是 "反思性控制 "理論的基礎,它以一種看似有機的、由自己決定的方式來構建替代方案和可能性。在俄羅斯入侵烏克蘭的情況下,這種在烏克蘭境外的行動旨在將烏克蘭或北約誣陷為實際的侵略者,擴大核升級的風險,并將調解停火(由俄羅斯聯邦保持對被入侵領土的控制)誣陷為西方國家的唯一合理選擇。這種框架不僅針對外交政策的決策者,而且是為了在能源和食品價格(與沖突有關)威脅到家庭福祉的時候,影響社會團體和選舉。
破壞性認知行動和混合認知行動的問題與管理性傳播中知識的分發、處理、解釋、轉化和內化過程直接相關。這些行動從戰略層面到戰術層面,從對整個社會及其獨立組成部分和特定目標受眾的一般影響到有針對性的影響,在網絡社會互動的不同層面綜合使用語言、形象、隱性媒體效應、精神和其他效應。與 "混合戰爭 "概念接近的是英國研究人員瑪麗-卡爾多提出的 "新戰爭 "概念。卡爾多確定了 "新 "和 "舊 "戰爭之間的幾類差異,即國家和非國家行為者的多樣性,而不是正規武裝部隊,國家權力而不是實現地緣政治利益,通過政治手段奪取領土,建立對人口的控制,而不是軍事奪取領土。瑪麗-卡爾多也認為這種變化的原因在于全球化和技術發展。從本質上講,盡管法律和制度上的假設與此相反,但軍事和民用目標之間的分界線越來越少。
蘭德公司的分析師指出,以前認為只有通過軍事力量才能實現的某些目標的實現,反而可以取代網絡空間的戰爭工具和方法。這種行動的本質是讓多個行為者滲透和影響國家和非國家結構,以盡量減少對手的效力。在這個概念中,沒有(或有限的)公開對抗,但侵略者在不同層面和人類生活的不同領域積極影響利益對象,獲得對目標受眾的部分或完全控制。這種影響或控制在很大程度上可以在沒有任何真實歸屬的情況下進行,這意味著真正的行動者可以保持隱蔽,而其他外來者可以被指責,或者國內團體(真實的或天馬行空的)。
信息和通信技術以及網絡空間為這些操縱、控制和管理意識的工作提供了機會,包括捏造事實、錯誤信息、宣傳以形成觀點、態度、穩定的偏好、認知、建立安全的需要、恐懼、恐慌,所有這些都是作為俄羅斯軍事入侵烏克蘭的一部分的組成部分。政治行為者已經確定了如何操縱政策議程,塑造公眾輿論,重塑社會和政治身份。雖然每一個組成部分都可以被謹慎地研究,但了解混合沖突的全方位分析必須包括所有因素的背景,包括而且關鍵是意圖和目標。
因此,今天認知影響的主要渠道是通過網絡空間和其國家集群的信息。通過各種團體和社區、電子媒體和其他交流形式,社會的目標受到了足夠規范和控制的影響。它最終導致了世界觀、價值觀、知識、認知、觀點的改變,以及一種新的特定類型的數字殖民的機會。混合認知擴張總是有一個具體的目標,這是由其受益者、客戶和組織者設定的。它的實施需要大量的資源和機會,以及時間。今天,網絡空間是域外的、普遍的和全球性的。它還沒有與特定的地理邊界相聯系(除了一些國家)。在空間寬帶接入的情況下,它在國家層面的控制很差。因此,目前,網絡技術是形成集體和個人意識和社會價值觀的最重要工具。現代信息和網絡技術允許實施混合行動戰略,以實現遠距離對個人和整個社會產生過度影響的目標,而且不可能對侵略者進行循證鑒定。這意味著幾乎不可能明確確定誰是侵略者并在現有的國際法框架內證明有罪。
在研究認知行動時,它們在混合戰爭和大規模試圖破壞或削弱對手的背景下最容易被理解。歷史、文化、世界觀、宗教、語言、科學和教育的使用是非常重要的,因為這些是混合認知影響進行和發生的主要領域。有時,侵略者滿足于播種混亂和不確定性,但一些行為者將認知行動視為更大戰略計劃的一部分。認知行動,作為有意識控制的行為,總是基于專門開發的戰略算法,這些算法根據交流環境的變化而調整。應該推廣哪些敘事,應該在討論中插入哪些形式的錯誤或虛假信息,利用哪些恐懼或愿望來實現既定目標?
因此,需要對認知行動領域進行更多的研究,以便對其路徑和影響提供一些早期預警。如果發現這種行動,就有必要部署反擊和中和的系統。轉變認知領域的過程大多是長期的、多方面的、深思熟慮的行動,事后不可能輕易反擊。這包括識別誰是行動者。把矛頭指向俄羅斯聯邦和中華人民共和國政府太容易了,而許多惡性行為者與犯罪組織、經濟行為者(包括公司)或資金雄厚的組織所雇用的雇傭兵密切相關。同樣,氣候變化提供了此類過程的一個有據可查的例子,公司與某些石油國合作開展了協調一致的信息宣傳活動,試圖保護化石燃料市場。雖然這種氣候科學辯論在許多西方國家被認為是學術性的,但對俄羅斯聯邦這樣的政府來說,保護石油和天然氣出口市場是(而且仍然是)國家安全的核心要務。
這種研究的實際價值在于描述和識別廣泛的系統性和復雜的混合傳播效果和互動,從而可以更好地預警惡意行為者的這種努力,并保護信任、復原力和健康政治話語的社會結構。
賽博空間是信息環境(IE)中的一個全球領域,由信息技術基礎設施和駐地數據的相互依賴的網絡組成,包括互聯網、電信網絡、計算機系統以及嵌入式處理器和控制器。聯合出版物(JP)3-12《聯合賽博空間行動》將賽博空間戰描述為對賽博空間能力的運用,其主要目的是在賽博空間或通過賽博空間實現目標。無論是在合作期間促成和平的軍事活動,在競爭期間支持空軍的信息能力,還是在武裝沖突期間用于獲得作戰優勢,賽博空間行動在整個競爭過程中進行,以實現指定的目標并確保美國的國家利益。
賽博空間戰沿著與作戰指揮部(CCMD)和軍種優先事項相一致的行動路線和工作路線產生效果。賽博空間戰可以獨立執行,也可以與其他領域的行動相結合,以實現主要的、互補的或有利的效果。此外,賽博空間戰確保重要的指揮和控制(C2)網絡以及美國防部(DODIN)信息網絡的保密性、完整性和可用性。賽博空間的軍事行動被組織成任務,通過各種行動的組合,產生效果以實現指揮官的目標。空軍賽博空間部隊通過開展進攻性賽博空間戰(OCO)、防御性賽博空間戰(DCO)和美國防部信息網絡(DODIN)行動支持這些目標。
空軍的所有行動都依賴于賽博空間,這個領域正受到越來越多的挑戰和爭奪。如同對空氣的控制,賽博空間的控制為聯合部隊提供了行動自由,并減少了在賽博空間領域內和其他領域內對敵人攻擊的脆弱性。實現和保持賽博空間的優勢是整體作戰和戰略優勢的一個基本組成部分,特別是對于針對同行和近鄰對手的行動。由于賽博空間的復雜性,全球優勢是不可能實現的。在某些情況下,甚至局部的優勢也可能是不切實際的。為了確保聯合全域戰(JADO)的成功,指揮官應該預期有爭議的賽博空間行動,并考慮到預期的能力退化。
第一章:空軍賽博空間戰 1
了解賽博空間2
賽博空間戰 6
賽博空間戰的挑戰9
對賽博空間戰的威脅10
美國國家賽博空間政策11
第二章:組織、角色和責任13
國防部賽博空間作戰部隊13
部隊介紹和使用15
賽博空間部隊的指揮與控制17
第三章:規劃、執行和評估21
競爭中的賽博空間戰考慮
連續性20
OCO、DCO和DODIN行動的注意事項 23
協調機構間的賽博空間戰 26
威脅應對和目標定位27
對賽博空間戰的評估 28
附錄A:與賽博空間戰有關的政策、文件和授權
賽博空間戰 30
附錄B:空軍賽博空間的其他角色和職責
本文探討了人工智能(AI)如何可能使美國軍隊以更符合倫理的方式執行其作戰任務,從而更好地遵守國際人道主義法(IHL)的倫理意圖,并強調它可能帶來的挑戰。它將通過研究軍事目標選擇的兩個關鍵特征來完成這一任務:區分和相稱性。區分和相稱性是國際人道主義法承認的四項基本戰爭原則中的兩項,包括《海牙公約》、《日內瓦公約》及其附加議定書,以及紅十字會編纂的習慣法。 對這兩項原則的仔細研究突出了可預見性的概念在戰爭倫理中的作用。可預見性是正義戰爭理論中經常提到的與保護非戰斗人員有關的關鍵倫理考慮。邁克爾-沃爾澤的奠基之作《正義與非正義的戰爭》認為,在戰爭中,不可預見的邪惡可能是可以接受的,但從倫理上講,戰士們必須在戰爭中盡量減少所有可預見的邪惡。雖然可預見性沒有被標為基本原則,但它是一個經常被忽視的特征,對主要的四項原則的倫理決策產生了重大影響。
審查包括簡要回顧區分的倫理基礎,相稱性,以及兩者如何取決于可預見性。然后,它評估了當前的國際人道主義法,并確定了人工智能可以提供更多的合規性的潛在機會,以及潛在風險的特征。審查將主要集中在戰爭/戰斗期間的倫理決定和行動(戰時法),而不是可能導致戰爭的戰略決定(戰時法)。在執行對人工智能可能給軍事目標帶來的潛力和隱患的評估之前,關鍵是要正確定義人工智能,并審查其與國家安全的日益相關性。
人工智能是一個復雜的話題,既具有爭議性,又經常被誤解。著名物理學家斯蒂芬-霍金警告說,人工智能可能是 "我們文明史上最糟糕的事件",除非其發展得到適當控制。 甚至企業家埃隆-馬斯克,他自己的公司正在創新自動駕駛汽車,也警告說"......人工智能比核彈危險得多",必須受到監管。相反,麻省理工學院計算機科學和人工智能實驗室的創始主任羅德尼-布魯克斯、哈佛大學心理學教授史蒂芬-平克,甚至Facebook創始人馬克-扎克伯格都將這些觀點描述為危言聳聽。
當人工智能被引入到國家安全和軍事行動中時,其強度和審查都會大大增加。馬斯克和霍金都簽署了一封致聯合國的公開信,敦促禁止人工智能武器。 公眾對人工智能 "武器化 "的反彈的一個引人注目的例子發生在Maven項目上,原因是人們對倫理問題的看法。Maven項目是美國國防部(DOD)的一項舉措,旨在利用人工智能來評估來自遙控飛機的視頻,試圖更快、更準確地找到伊拉克和敘利亞的伊斯蘭國恐怖分子。國防部與包括谷歌在內的一些商業伙伴開始了這項努力。然而,在2018年,約有4000名谷歌員工認為該項目與谷歌的倫理規范相抵觸,這些倫理規范是基于 "不作惡 "的非官方格言。然后,這些員工簽署了一份請愿書,要求"......谷歌或其承包商將永遠不會建立戰爭技術"。 此后不久,谷歌退出了該項目。這些事件受到一些人的贊揚,也受到另一些人的批評,他們認為抗議是短視或幼稚的,因為不太倫理的美國競爭對手仍然會從谷歌的人工智能工作中受益。
曾在伊拉克和阿富汗服役的海軍陸戰隊員盧卡斯-昆斯(Lucas Kunce)為人工智能在軍事上的倫理應用提出了令人信服的愿景。他認為,對向軍隊提供先進技術的擔心是沒有根據的。他提供了一些小故事,描述了人工智能增強的工具如何阻止他的團隊殺死一個他們認為向他們投擲手榴彈的平民,而他只是拿著一只鞋。他還描述了在一次交戰中,他的一名海軍陸戰隊員射殺了一名坐在車里的年輕女孩,他的部隊認為這是一個車載簡易爆炸裝置。正是這種觀點準確地將軍隊描述為試圖完成其當選領導層賦予他們的任務的同胞。它還指出,職業軍人不是一群不分青紅皂白的殺手,如三十年戰爭期間蹂躪歐洲的掠奪者,甚至是越南時代助長美萊大屠殺的美國重兵。相反,他們是負責為國家管理暴力的專業人士。正是這種被進一步編入國際人道主義法的特點,應該能緩解人們對人工智能和軍隊的結合將導致未來出現天網、終結者和其他類型的殺人機器人的擔憂。
人工智能(AI)的進步為世界各地的軍隊帶來了巨大的機遇。隨著人工智能軍事系統日益增長的潛力,一些活動人士敲響了警鐘,呼吁限制或完全禁止一些人工智能武器系統相反,對人工智能武器控制持懷疑態度的人認為,人工智能作為一種在民用背景下開發的通用技術,將異常難以控制人工智能是一項具有無數非軍事應用的賦能技術;這一因素使它有別于其他許多軍事技術,如地雷或導彈由于人工智能的廣泛應用,絕對禁止人工智能的所有軍事應用可能是不可行的。然而,有可能禁止或規范特定的用例。國際社會有時在禁止或管制武器方面取得了不同程度的成功。在某些情況下,例如禁止永久致盲激光,武器控制迄今為止效果顯著。然而,在其他情況下,例如試圖限制無限制的潛艇戰或對城市的空中轟炸,國家未能在戰爭中實現持久的克制。各國控制或管制武器的動機各不相同。對于特別破壞政治或社會穩定、造成過多平民傷亡或對戰斗人員造成不人道傷害的武器,各國可設法限制其擴散。本文通過探索歷史上試圖進行軍備控制的案例,分析成功和失敗,研究了軍備控制在人工智能軍事應用中的潛力。論文的第一部分探討了現有的有關為什么一些軍備控制措施成功而另一些失敗的學術文獻。然后,本文提出了影響軍備控制成功的幾個標準最后,分析了人工智能武器控制的潛力,并為政策制定者提出了下一步措施。歷史上試圖進行軍備控制的詳細案例——從古代的禁令到現代的協議——可以在附錄a中找到。歷史告訴我們,政策制定者、學者和民間社會成員今天可以采取具體步驟,提高未來人工智能軍備控制成功的機會。這包括采取政策行動,塑造技術發展的方式,并在所有層面加強對話,以更好地理解人工智能應用可能如何在戰爭中使用。任何人工智能武器控制都將具有挑戰性。然而,在某些情況下,軍備控制在適當的條件下是可能實現的,今天的一些小步驟可以幫助為未來的成功奠定基礎。
來源:光明日報 原標題:人工智能與國家政治安全
人工智能技術的蓬勃發展和廣泛應用,給人類生產生活帶來了極大便利,同時,也對國家主權、意識形態、執政環境、社會關系、治國理念等帶來沖擊,深度影響國家政治安全。充分認清人工智能對國家政治安全的挑戰,研究應對之策,對于有效維護國家政治安全,意義重大。
人工智能影響政治安全的機理
作為一種顛覆性技術,人工智能進入政治領域后,既具有技術影響政治安全的一般規律,又體現出其不同于以往技術的鮮明特點。
從技術影響政治安全的一般機理來看,主要體現在三個方面。第一,技術進步不可避免地直接或間接服務于政治安全。政治安全是國家安全的根本,經濟、社會、網絡、軍事等領域安全的維系,最終都需要以政治安全為前提條件。因此,包括技術在內的一切社會條件,首要的任務是為政治安全提供服務和保證。綜觀人類歷史上的技術進步,往往被首先考慮用于維護國家安全特別是政治安全,盡管這些技術研發的初衷并非如此。人工智能亦然。第二,政治安全與技術進步相生相克、相生相長。馬克思認為,先進技術進入政治領域后,有效提高了“社會控制和權力再生產”。同時,政治安全對技術進步的需求,反過來成為技術不斷進步的推動力。但技術并非完美的政治工具。一旦技術利用不當、發生技術失控,或者技術自身缺陷所蘊含的風險爆發,政治安全可能被技術進步反噬。第三,技術進步倒逼政治發展轉型,給政治安全帶來新課題新挑戰。從歷史上看,技術進步對社會結構、社會關系、社會文化等帶來的變化和沖擊,從來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當火槍火炮成為主戰兵器時,繼續用木盾藤牌來保衛政權的行為無疑是愚蠢的,迫切需要當政者轉變思想觀念,尋求能夠有效維護政治安全的新模式新方法。當計算機網絡技術逐漸普及時,西方國家政黨紛紛利用互聯網進行政治宣傳和選舉拉票。人工智能較之以往的技術,擁有前所未有的機器“主觀能動性”優勢,必將對政治安全理念、安全機制、安全路徑等帶來更大的改變。
從人工智能影響政治安全的獨特機理來看,主要體現在兩個方面。第一,算法和大數據將左右智能機器“認知”“判斷”,繼而影響政治行為體的抉擇。人工智能的核心“三大件”是算法、算力和大數據。一方面,算法是否公正不偏袒、大數據是否真實完整未被刪減篡改偽造污染,直接決定機器的研判結果,并影響人的判斷和行為。另一方面,與傳統的人口學變量的定量分析不同,大數據、云計算、機器學習等可以將數以億計的政治行為體抽象成社會的“節點”,人工智能通過分析信息中節點的度數、介數和接近度,來揭示權力集聚規律、贏得政治威望的秘訣,這為執政安全提供了新的技術支撐和智慧渠道。第二,人工智能技術對經濟、軍事、社會、網絡、信息等領域的影響向政治領域傳導,間接沖擊政治安全。作為一項賦能性技術,人工智能正在逐漸“改寫”各領域的秩序規則,給各領域帶來機遇和挑戰。盡管以往的技術進步也是如此,但其影響的深度和廣度遠遠不及人工智能。而且,以往各領域安全問題“錯綜復雜、交織并存”的程度,也遠遠不及人工智能時代高。其他領域的安全問題一旦發酵,極有可能沖擊政治安全。
人工智能給政治安全帶來新挑戰
技術變革具有兩面性,人工智能既是維護政治安全的新機遇,也是新挑戰。
挑戰之一:人工智能技術的普及應用,導致政治權力呈現出“去中心化”趨勢。在人工智能時代,數據即代表著權力。掌握數據的主體既有國家權力機構,也有個人、企業團體、社會組織等非國家行為體。“互聯網數據”結構的“多節點、無中心”設計,決定著處于線上社會任何位置的主體,均不可能比其他位置的主體位勢高。人人都有“麥克風”“攝像機”,處處都是“輿論中心”“事發現場”,這一顯著特征,弱化了傳統的線下科層制國家管理結構和單向治理模式,政治話語權由政府這個傳統的權力中心逐漸向社會層面彌散,國家治理難度大大增加,政治安全風險也大大增加。目前,這種風險已初露端倪。2019年9月,因有人線上傳播“老師辱罵原住民學生是‘猴子’”的種族歧視謠言,印尼巴布亞省爆發嚴重騷亂,導致26人死亡、70余人受傷。
挑戰之二:隨著人工智能技術和數據壟斷持續擴張,資本權力的擴張將危及國家權力邊界。生產力的發展變化必將帶來生產關系包括政治權力結構的調整。作為“第一生產力”的科學技術,其發展進步勢必引起國家權力結構的調整。當人工智能技術廣泛應用于經濟社會各領域并引起變革時,將會推動國家治理結構與權力分配模式做出相應調整。從當前種種跡象來看,資本的權力依托技術和數據壟斷持續擴張,將成為新時代國家治理結構調整的重大課題。一方面,人工智能技術研發門檻很高,依賴于大量的、長期的資本投入和技術積累,這導致社會各產業、各階層、各人才群體間的技術研發能力、資源占有程度、社會影響力等方面極不平衡,以互聯網商業巨頭為代表的技術資本將占據明顯優勢。另一方面,人工智能技術強大的賦能作用,以及良好的經濟社會應用前景,導致資本趨之若鶩。商業巨頭實際上掌握了目前人工智能領域的大部分話語權,并正在逐步形成行業壟斷。人工智能時代,巨頭企業以強大資本為后盾,逐步壟斷技術、控制數據,或將不可避免地在一定程度上逐漸分享傳統意義上由國家所掌控的金融、信息等重要權力,進而可能插手政治事務。因此,國家是否有能力為資本權力的擴張設定合理的邊界,是未來政治安全面臨的重大挑戰。
挑戰之三:人工智能技術及其背后的數據和算法潛移默化引導公眾輿論,進而影響人的政治判斷和政治選擇,間接把控政治走向。在人工智能時代,數據和算法就是新的權力。近年來圍繞國家大選而展開的種種政治運作顯示:擁有數據和技術能夠從一定程度上影響政治議程。據有關媒體報道,2020年美國總統大選期間,有人利用網絡社交平臺的大量機器人賬號,發布海量虛假信息,力圖影響選民的認知、判斷與選擇。類似的情況,也曾出現在2016年的美國大選、2017年的英國大選和法國大選中。這些案例非常清晰地顯示:只要擁有足夠豐富的數據和準確的算法,技術企業就能夠為競爭性選舉施加針對性影響。當某種特定政治結果發生時,人們很難判斷這是民眾正常的利益訴求,還是被有目的地引導的結果。
挑戰之四:人工智能技術可能被政治敵對勢力用于實施滲透、顛覆、破壞、分裂活動。利用先進技術威脅他國政治安全,這樣的例子屢見不鮮。計算機網絡技術出現后,被西方國家用來進行網絡竊密、網絡攻擊、網絡勾聯、傳播政治謠言、意識形態滲透和進攻。人工智能時代,攻擊一國人工智能系統或利用人工智能實施滲透、顛覆、破壞、分裂活動,帶來的后果將比以往更為嚴重。
挑戰之五:人工智能技術進步對主權國家參與國際競爭帶來嚴峻挑戰。人工智能是當前最尖端最前沿的技術之一,其核心技術多被美歐等發達國家所掌握。這些國家利用它提升生產自動化水平,提高勞動生產率,加快制造業回遷,將沖擊發展中國家的傳統比較優勢,使后者在國際政治經濟競爭格局和全球分工中處于更加不利的地位。通過發展軍事智能化,進一步擴大對發展中國家的軍事優勢。國家之間一旦形成技術“代差”,綜合實力差距將被進一步拉大。在這種情況下,技術強國對發展中國家實施政治訛詐和技術突襲的可能性增大。
多措并舉,維護我國政治安全
政治安全事關我黨生死存亡和國家長治久安,我們必須高度重視人工智能帶來的政治安全挑戰,多措并舉,綜合施策。
人工智能技術具有高度專業性和復雜性,企業、科研機構常常處于技術創新前沿,而國家政府則往往遠離技術前沿,對技術的感知相對滯后,對技術的安全風險準備不足。為此,要強化風險意識,密切跟蹤人工智能技術和應用的發展,運用系統思維,定期研判人工智能可能帶來的政治風險,提高風險識別、防范和處置能力。要創新技術治理模式,構建政府主導,企業、研究機構、技術專家、公眾等多方參與的人工智能治理體系。“治理”不同于“管理”,管理是政府單向的行為過程,治理則是一種開放的、多個利益攸關方參與的互動過程。通過多方互動,政府既可以跟蹤掌握技術和應用的前沿動態、發展趨勢,掌控治理主動權,又有助于企業、研究機構、專家、民眾更好地了解政府關切,共商制定風險管控機制,推進治理工作的科學化民主化。
當前,我國在人工智能技術領域面臨的最重大的安全威脅,是關鍵核心技術受制于人。從現在起到2030年,是我國搶抓機遇的關鍵期。要舉全國之力,集全民之智,打造一批國家級人工智能研發平臺,加強基礎性、原創性、前瞻性技術研發,從智能芯片、基礎算法、關鍵部件、高精度傳感器等入手,加快核心技術突破。
沒有規矩,不成方圓。針對技術應用風險,嚴格人工智能標準制定和行業監管,確保人工智能良性發展。緊跟技術發展變化,動態修訂完善相關技術標準。加緊完善人工智能相關法律法規和倫理道德框架,對相關的民事與刑事責任確認、隱私和產權保護、機器倫理等問題予以明確,理順設計者、使用者、監管者之間的權責關系。要建立健全人工智能監管體系,形成設計問責和應用監督并重的雙層監管結構,實現對算法設計、產品開發、成果應用的全過程監管。積極促進行業自律,加大對數據濫用、算法陷阱、侵犯隱私、違背道德倫理、擅越權力邊界等不良行為的懲戒力度。要積極主動參與人工智能國際議題設置,共同應對安全、倫理、法律等諸多挑戰。抓住人工智能國際準則和配套法規剛剛起步之機,積極參與規則制定,及時宣示我國主張,努力掌握規則制定話語權和國際交往主動權。
針對外部安全風險,加強軍事能力建設,為維護國家政治安全提供力量保證。要積極研究探索智能化戰爭理論,加快推進現代武器裝備體系和人才隊伍建設,強化智能化條件下部隊訓練演練,不斷提升我軍新時代軍事斗爭準備水平。
(作者:許春雷,系軍事科學院博士研究生,現任河北省石家莊市鹿泉區人武部副部長) (責編:楊虞波羅、初梓瑞)
斯考克羅夫特戰略與安全中心致力于制定可持續的、無黨派的戰略,以應對美國及其盟友和伙伴面臨的最重要的安全挑戰。該中心支持美國在與盟國、伙伴的合作中發揮領導作用,以及對培養下一代領導人提供指導。
在過去的幾年里,世界各地的軍隊對發展人工智能(AI)的興趣和投資有所增加,以支持一系列多樣化的國防和國家安全目標。然而,對于什么是人工智能,它如何影響美國和中國之間的戰略競爭,以及如何為這個部署軍事人工智能的新時代優化國防工業基礎,仍然缺乏普遍的理解。現在已經到了在人工智能方面見仁見智的時候了,在政策界和技術界之間建立對現代人工智能的共同理解,并在國防部(DoD)和其工業伙伴之間統一觀點和優先事項。因此,本文討論了以下核心問題。
人工智能的能力有可能為美國國家安全和國防帶來改變游戲規則的優勢,包括
對人工智能作為威懾和贏得未來戰斗所必需的關鍵能力,在美國防部內部得到了重視,美國防部在過去五年里對人工智能進行了顯著的投資。但是,五角大樓以外的政策制定者,以及公眾和正在開發人工智能技術的公司,都需要更好地了解當今人工智能的能力和局限性,并清楚地認識到人工智能對國家安全的積極影響和潛在的破壞性影響。
五角大樓對人工智能的興趣也必須從與中國--以及在較小程度上與俄羅斯--的戰略競爭加劇的角度來看待,人們越來越理解在人工智能和相關新興技術方面的落后可能會損害美國軍隊自冷戰結束以來所保持的戰略、技術和行動優勢。一些國防領導人甚至認為,美國已經在軍事技術競爭中輸給了中國。
雖然本文不贊同這種宿命論的觀點,但本文認為軍事人工智能競爭的賭注很大,而且時間很短。
五角大樓臭名昭著的官僚主義、陳舊的采購和合同制度以及規避風險的組織文化,繼續抑制著美國防部引進外部創新和更快地走向廣泛的人工智能整合和采用的能力。解決這種系統性問題是一個很高的要求。但是,為促進美國防部與商業技術部門和創新初創企業的接觸,已經在進行重要的變革,而且似乎有一種共同的緊迫感,即鞏固這些公私伙伴關系,以確保美國持續的技術和軍事優勢。然而,在統一美國防部及其行業伙伴對人工智能發展最具影響力領域的看法,以及闡明和實施共同的技術標準和測試機制以實現可信賴和負責任的人工智能方面,仍有許多工作要做。
國防部必須迅速行動起來,從對人工智能重要性的廣泛認可過渡到創建路徑、流程、實踐和原則,以加速采用人工智能技術所帶來的能力。如果沒有有意的、協調的和立即的行動,美國有可能在利用主導未來動能和非動能戰場的制勝技術方面落后于競爭對手。本報告為美國防部確定了三個行動方案,這些方案可以幫助確保美國軍隊保持其在人工智能領域的全球領先地位,促進更迅速地采用人工智能所需的內部變革,并利用充滿活力和多樣化的美國創新生態系統,包括
本報告是在美國防部采用人工智能努力過程中和全球地緣政治的未來軌跡方面既合適又充滿不確定性的時候發表的。正在進行的烏克蘭沖突使限制獨裁者控制領土、人口、標準和言論的重要性變得非常明顯,而致力于維護長期國際行為規范的聯盟可以在這一努力中發揮作用。因此,作者敦促美國防部在政府層面,并在可能的情況下在工業層面與美國的盟友和可信賴的伙伴進行接觸和整合,以更好地實施本文的三項主要建議。
人工智能為國防政策制定者提供了一個重要的機會。人工智能處理和融合信息的能力,以及將數據提煉為增強決策的能力,可以在一個混亂的、有爭議的環境中撥開 "戰爭的迷霧",在這個環境中,速度是王道。人工智能還可以釋放出新型可損耗和一次性無人系統的可能性,從而增強威懾力。例如,它可以幫助保障美國軍人的生命,為指導沖突地區自主補給卡車的導航軟件提供動力。雖然人類仍然負責對目標做出最終決定,但人工智能算法在幫助情報專業人員識別和追蹤惡意行為者方面正日益發揮作用,目的是 "縮短殺戮鏈,加快決策速度"。
由于美國所處的更廣泛的地緣戰略背景,特別是與中國的戰略競爭,人工智能的發展和整合也勢在必行。中國人民解放軍(PLA)在人工智能方面的預算似乎與美國軍隊相當,而且解放軍正在為同樣廣泛的應用和能力開發人工智能技術,包括訓練和模擬、蜂群自主系統和信息操作,以及其他許多方面,所有這些都可能取代美國的軍事技術優勢。
正如美國國防部長勞埃德-奧斯汀在2021年7月指出的那樣,"中國的領導人已經明確表示,他們打算在2030年之前在人工智能方面成為全球主導。北京已經談及將人工智能用于一系列任務,從監視到網絡攻擊到自主武器"。美國不能落后于中國或其他競爭對手。
為了加快人工智能的采用,五角大樓必須面對它的弊端:一個孤立的官僚機構,它阻礙了有效的數據管理努力,并阻礙了大規模利用美國防部數據所需的技術基礎設施;陳舊的采購和合同流程,抑制了國防部引進外部創新和將成功的人工智能技術原型過渡到生產和部署;以及一種規避風險的文化,與已知的促進創新的開放、實驗和容忍失敗的類型不一致。
目前正在進行一些努力來解決其中的一些問題。直接向美國防部副部長報告的首席數據和人工智能官(CDAO)角色最近被宣布,以合并首席數據官辦公室、聯合人工智能中心(JAIC)和國防數字服務(DDS)。這一重組將美國防部的數據和人工智能工作置于一個屋檐下,以消除重疊的權力,原來的這種權力重疊性使得人工智能項目的規劃和執行變得困難。擴大使用替代性收購方法,像國防創新單位(DIU)和空軍的AFWERX正在彌合與商業技術部門的差距,特別是初創企業和非傳統供應商。盡管如此,一些技術領導人認為這些努力還不夠,警告說 "時間不多了"。
隨著美國國防部轉向大規模采用人工智能,本報告試圖提供有關現代人工智能未解決問題的見解,總結中國、俄羅斯在軍事人工智能發展方面的關鍵進展,并強調整個美國防部一些最引人注目的人工智能使用案例。報告還簡要評估了美國防部與其行業伙伴之間的不協調,這些不協調繼續阻礙五角大樓獲得美國軍隊所需的改變游戲規則的技術,以阻止對手的侵略并主導未來的戰場。
然而,競爭的緊迫性決不能掩蓋對指導美國軍隊進入人工智能時代的道德準則。因此,報告重申,有必要將美國防部的人工智能道德準則有效地轉化為評估可信度的共同技術標準和評估指標,并加強與國防部的行業合作伙伴--特別是初創企業和非傳統供應商在這些關鍵問題上的合作和協調。
在本報告的最后,為政策制定者和整個國家安全生態系統的其他人工智能利益相關者提出了一些考慮。具體而言,敦促美國防部優先考慮安全、可靠、可信和負責任的人工智能開發和部署,調整國防部和行業之間的人工智能發展的關鍵優先事項,以幫助縮小美國防部的人工智能能力差距,并促進領先的國防技術公司和非傳統供應商之間的協調,以加快國防部的人工智能采用進程。
推動美國防部人工智能開發和采用工作的緊迫性在很大程度上源于確保美國及其盟國在軍事技術競爭中超過中國,這種競爭已經主導了兩國之間的關系。俄羅斯的技術能力遠沒有那么發達,但其侵略行為破壞了全球安全,并威脅到美國和北約的利益。
中國已將對人工智能的投資優先用于國防和國家安全,作為其努力成為 "世界級軍隊"的一部分,并在未來的 "智能化"戰爭中獲得優勢--人工智能(與其他新興技術一起)通過 "網絡化、智能化和自主系統和設備 "更完全地融入軍事系統和行動。
雖然中國人工智能相關活動的全部范圍并不廣為人知,但美國安全與新興技術中心(CSET)在2021年10月對343份與人工智能相關的中國軍事合同的審查估計,解放軍 "每年在人工智能相關的系統和設備上花費超過16億美元"。美國國家人工智能安全委員會(NSCAI)的最終報告評估說,"中國的計劃、資源和進展應該引起所有美國人的關注。它在人工智能的許多應用領域處于全球同等水平,而在一些應用領域是人工智能的領導者"。
CSET的審查和其他開源評估顯示,中國的人工智能發展的重點領域,就像美國的一樣廣泛,包括:
這些領域中的每一個進展都對美國在與中國的軍事技術競爭中保持同步的能力構成了挑戰。然而,值得研究的是,中國在兩個領域的進步能力可能對軍事平衡產生特別有力的影響。
(1)整合
首先,人工智能可以通過人為地加強軍事整合和跨域作戰,幫助解放軍彌補作戰準備方面的差距。許多觀察家指出,解放軍缺乏沖突中的作戰經驗是一個關鍵的弱點。盡管從技術角度來看,中國不斷推進的軍事現代化令人印象深刻,但在過去二十年里,解放軍的人員都沒有像美國軍隊那樣在高端沖突中接受過火力考驗。解放軍繼續努力從組織和理論的角度提高其"聯合性",這也是剛剛起步,沒有經過測試。
使用人工智能來提高模擬和兵棋推演的質量、保真度和復雜性,是解放軍糾正這一關切領域的一種方式。新美國安全中心2019年的一份報告指出,"對中國軍事戰略家來說,從AlphaGo的勝利中學到的教訓之一是,人工智能可以在一場可以比作兵棋推演的游戲中創造出優于人類玩家的戰術和策略。"這可以更艱巨地考驗解放軍的決策者,改善指揮決策。事實上,CSET報告發現,在所調查的343份合同中,有百分之六是在模擬和訓練中使用人工智能,包括使用人工智能系統對臺灣突發事件進行戰爭演練。
圖:在美國國防部高級研究計劃局(DAPRA)的AlphaDogfight試驗中,一名作戰的F-16飛行員在虛擬現實模擬器中與Heron系統公司開發的冠軍F-16人工智能代理進行飛行。Heron人工智能代理在連續五場斗狗比賽中擊敗了人類飛行員,結束了試驗。資料來源:DARPA, //www.darpa.mil/news-events/2020-08-26
注重人工智能整合以減少經驗中的感知漏洞也適用于作戰和戰術訓練。2021年7月,中國出版物《環球時報》報道說,解放軍空軍(PLAAF)已經開始在飛行員的空戰訓練中部署人工智能作為模擬對手,以 "磨練他們的決策和戰斗技能,對抗快速計算的計算機"。
除了虛擬模擬,中國還旨在利用人工智能來支持飛行員在真實世界飛機上的訓練。在2020年11月播出的中國中央電視臺(CCTV)節目中,中國L-15教練機的總設計師張弘指出,訓練飛機上的人工智能可以 "識別每個飛行員在飛行中的不同習慣。通過管理它們,我們將讓飛行員更安全地成長,在未來獲得更多的戰斗能力"。
值得注意的是,解放軍空軍2021年7月的人工智能與人類的斗狗類似于美國國防部高級研究計劃局(DARPA)2020年9月的AlphaDogFight挑戰賽,在一系列五次模擬斗狗中,一個人工智能代理擊敗了人類飛行員。 同樣,美國在2021年9月宣布與訓練和模擬公司Red 6簽訂合同,將該公司的機載戰術增強現實系統(ATARS)--該系統允許飛行員駕駛真實世界的飛機,使用增強現實耳機與人工智能生成的虛擬飛機進行訓練--整合到T-38 "塔隆"訓練器中,并計劃最終在第四代飛機上安裝該系統。由于中國軍隊正在利用人工智能來提高戰備水平,美國防部不能落后。
(2)自主性
中國人工智能發展的第二個重點領域是自主系統,特別是蜂群技術,其中幾個系統將獨立運行或相互配合,以混淆和壓倒對手的防衛系統。中國對發展蜂群技術的興趣和能力已經得到了很好的證明,包括2017年6月創紀錄地發射了118架小型無人機組成的互聯蜂群。
據報道,2020年9月,中國電子信息研究院(CAEIT)從一輛改裝的東風猛士輕型戰術車上發射了200枚固定翼CH901徘徊彈藥群。2022年2月在阿布扎比舉行的2022年無人駕駛展的調查顯示,不僅中國的參展陣容強大--中國航空技術進出口總公司(CATIC)和中國北方工業公司(NORINCO)都有大型展館,而且還將重點放在 "協作"行動和智能蜂群。
圖:2月在阿布扎比舉行的UMEX 2022展會上展示的協作式蜂群無人機的一個例子。
對蜂群的興趣并不限于無人駕駛飛行器(UAVs)。據《環球時報》報道,中國也在發展部署自主無機組人員水面飛行器(USVs)群的能力,以"攔截、圍攻和驅逐入侵目標"。 2021年11月,中國公司云洲科技--它在2018年進行了一個由56個USV組成的蜂群的演示--發布了一段視頻,顯示六個USV進行了 "合作對抗",作為將一艘有船員的船只從中國水域移走的一部分。不難想象,這種合作對抗可以如何針對美國或盟國的海軍船只,甚至商業船只進行部署,以發展或維持海上控制。這種能力在灰色地帶的突發事件中尤為強大,在這種情況下,升級的擔憂可能會限制反應的選擇。
在人工智能的投資和能力方面,俄羅斯落后于美國和中國。因烏克蘭戰爭而實施的制裁也可能給俄羅斯的科技部門帶來巨大損失。盡管如此,美國國家決策者不應低估俄羅斯以不對稱的方式使用人工智能技術來破壞美國和北約利益的潛力。俄羅斯國防部有許多自主性和人工智能相關的項目,處于不同的開發和實驗階段,涉及軍事機器人、無人系統、蜂群技術、預警和防空系統、ISR、C2、后勤、電子戰和信息操作。
俄羅斯軍事戰略家認為,在未來的戰場上,更大的自主權和人工智能具有巨大的潛力,可以加快信息處理,增強決策,提高態勢感知,并保障俄羅斯軍事人員的生命安全。自主和人工智能系統的發展和使用也在俄羅斯軍事理論的更廣泛背景下進行討論。其理論重點是利用這些技術來擾亂和破壞對手的指揮和控制系統以及通信能力,并利用非軍事手段在戰爭初期建立信息優勢,從俄羅斯的角度來看,這包括與美國和北約等對手的非軍事沖突時期。
俄羅斯人工智能的發展軌跡是不確定的。但是,由于持續的制裁,俄羅斯很可能會在微電子方面越來越依賴中國,并在與美國的技術競爭中進一步落后。
五角大樓對人工智能的興趣和緊迫性既是由于技術發展的速度加快,也是由于它所能帶來的變革性能力越來越強。事實上,人工智能正準備從根本上改變軍隊思考、準備、執行和維持行動的方式。根據大西洋理事會以前的報告大綱,"五次革命 "框架對人工智能在五個廣泛的能力領域的潛在影響進行了分類,下面的圖3說明了人工智能可以通過不同的方式增強人類的認知和身體能力,融合網絡和系統以獲得最佳效率和性能,并在信息空間中迎來一個網絡沖突和混亂的新時代,以及其他影響。
圖3:跨越未來軍事能力發展的五個廣泛目標的人工智能優先發展項目概述。
邁向完美的態勢感知:感知、處理和認知
即將到來的設計時代:制造、供應鏈和物流
超能力平臺和人員:人機性能增強
連接性、致命性和靈活性:通信、導航、目標定位和打擊
監控、操縱和武器化:網絡和信息作戰
美國防部目前有六百多項與人工智能相關的工作正在進行中,其愿景是將人工智能融入國防部任務的每一個要素--從作戰行動到支持和維持功能,再到支撐龐大的國防部企業的商業運作和流程。美國政府問責局(GAO)2022年2月的一份報告發現,國防部正在追求人工智能的作戰能力,主要集中在"(1)通過情報和監視分析識別目標,(2)向戰場上的作戰人員提供建議(如在哪里移動部隊或哪種武器最適合應對威脅),以及(3)增加無人駕駛系統的自主性。 "國防部的大多數人工智能能力,特別是與作戰有關的努力,仍處于開發階段,尚未與具體的系統接軌或整合。而且,盡管在實驗中取得了明顯的進展,并在作戰行動中部署人工智能能力方面取得了一些經驗,但在廣泛采用方面仍然存在著重大挑戰。
2021年9月,空軍第一任首席軟件官尼古拉-沙伊蘭辭職,以抗議官僚主義和文化挑戰,這些挑戰減緩了技術的采用,阻礙了美國防部以足夠快的速度與中國有效競爭。在沙伊蘭看來,20年后,美國及其盟友 "將沒有機會在一個中國擁有巨大人口優勢的世界中競爭。"后來,他補充說,中國基本上已經贏了,他說,"現在,這已經是一筆交易了。"
沙伊蘭關于美國與中國進行無用競爭的評估肯定不是整個美國防部都認同的,但它反映了許多人認為在該部門規避風險和深思熟慮的文化中缺乏緊迫感。
JAIC的負責人Michael Groen中將同意,"在國防部內部,必須發生文化變革。"然而,他也吹捧了美國的創新能力,并強調建立了一個人工智能加速器,并最終確定了一個聯合共同基金會(JCF),用于人工智能的開發、測試和在國防部各實體之間共享人工智能工具。"支持云的JCF是向前邁出的重要一步,將允許基于共同標準和架構的人工智能開發。這應有助于鼓勵各軍種和國防部各部門之間的共享,并且根據JAIC的說法,確保 "國防部一個人工智能倡議的進展將在整個國防部企業中形成勢頭。"
雖然取得的進展值得贊揚,但仍然存在障礙,這些障礙延緩了人工智能能力的采用,而這種能力對于在不久的將來遏制威脅,以及應對中國在這十年及以后的競爭挑戰至關重要。
下面的三個案例研究提供了美國防部人工智能工作中出現的技術、官僚主義和采用方面的進步的例子。這些案例還強調了阻礙美國在與中國以及在較小程度上與俄羅斯的軍事技術競爭加劇的情況下,充分運用其國家創新生態系統的能力的持久性問題。
圖4:聯合人工智能中心(JAIC)的人工智能采用階段。
五角大樓最重要的現代化優先事項之一是聯合全域指揮與控制(JADC2)計劃,該計劃被描述為 "將所有軍種的傳感器連接到一個單一網絡的概念。"根據美國國會研究服務部的說法,"JADC2打算通過從眾多傳感器收集數據,使用人工智能算法處理數據以識別目標,然后推薦最佳武器(包括動能和非動能武器)來對付目標,使指揮官能夠做出更好的決策。 "如果成功的話,JADC2有可能消除各軍種C2網絡之間的孤島,這些孤島以前減緩了整個部隊的相關信息傳輸。因此,產生更全面的態勢感知,指揮官可以據此做出更好和更快的決定。
2021年12月,有報道稱JADC2跨職能小組(CTF)將成立一個 "AI for C2 "工作組,該工作組將研究如何利用負責任的AI來加強和加速指揮和控制,這加強了負責任的AI對該項目的核心作用。
2022年3月,美國防部發布了其JADC2實施計劃的非保密版本,用參謀長聯席會議主席馬克-米利將軍的話說,此舉代表了實施JADC2 "不可逆轉的勢頭"。
然而,觀察家們強調,在按照保持(或恢復)感知、處理和認知方面的優勢所需的緊迫時間表實施JADC2方面,有幾個持續的挑戰。特別是相對于中國而言。
圖5. JADC2的邏輯圖反映了與國防部JADC2實施計劃相關的復雜性和雄心。資料來源:美國國防部。
數據安全和網絡安全、數據管理和共享問題、與盟友的互操作性以及與軍方網絡整合相關的問題,都被認為是認識到JADC2方法的宏偉前景所面臨的挑戰。一些人還強調,這種包羅萬象的雄心也是一種挑戰。哈德遜研究所的布萊恩-克拉克和丹-帕特認為,"當今威脅的緊迫性和新技術帶來的機遇要求五角大樓領導人將JADC2的重點從美國軍事部門的需求轉向作戰人員的需求。
可以肯定的是,在人工智能開發和整合項目中,不一定要避免宏偉的野心。然而,采用的途徑將需要在難以實現的、官僚主義的、耗時的和昂貴的目標與開發能夠在美國部隊面臨的更直接的威脅時限內提供能力和優勢的系統之間取得平衡。
2021年9月,空軍部長弗蘭克-肯德爾宣布,空軍已經 "首次將人工智能算法部署到實際作戰的殺傷鏈中,這表明部署人工智能的時代確實已經到來。"根據肯德爾的說法,將人工智能納入目標定位過程的目的是 "大大減少人工識別目標的人力密集型任務--縮短殺傷鏈并加快決策速度。" 成功使用人工智能支持目標定位是人工智能發展的一個里程碑,盡管在更全面地采用人工智能的作用方面仍然存在道德、安全和技術挑戰。
例如,2021年美國防部的一項測試強調了人工智能的脆弱性問題。根據Defense One的報道,測試中使用的人工智能目標定位在人工智能不得不從不同角度破譯數據的環境中只有大約25%的時間是準確的,盡管它認為它有90%的時間是準確的,這表明缺乏 "適應一套狹窄的假設之外條件"的能力。"這些結果說明了今天的人工智能技術在安全關鍵環境中的局限性,并加強了在一系列條件下對人工智能進行積極和廣泛的現實世界和數字世界測試和評估的必要性。
人工智能目標定位的道德和安全也可能構成對進一步采用的挑戰,特別是隨著對人工智能算法的信心增加。空軍的行動涉及自動目標識別的輔助作用,協助 "情報專家"--即人類決策者。當然,國防部有一個嚴格的目標定位程序,人工智能的目標定位算法將是其中的一部分,再往前想,自主系統將必須通過這一程序。然而,即使它們是這一程序的一部分,并被設計用來支持人類的決定,高錯誤率加上對人工智能輸出的高度信任,有可能導致不理想或嚴重的結果。
與中國和俄羅斯日益激烈的競爭正在信息和網絡領域上演,對美國安全以及美國經濟、社會和政體具有真實、持久和破壞性的影響。
對于網絡和信息行動來說,人工智能技術和技能是未來進攻和防御行動的核心,突出了人工智能在信息領域的危險性和前景。
人們對智能機器人、合成媒體的威脅越來越關注,例如描述沒有發生過的事件或聲明的逼真視頻或音頻制品,以及能夠創造出令人信服的散文和文本的大型語言模型。雖然虛假信息是一個需要社會和整個政府應對的挑戰,但國防部無疑將在管理和應對這一威脅方面發揮關鍵作用--由于其在美國政治和社會中的突出地位,其職能作用的性質,以及其持續活動的影響。
人工智能在五角大樓和其他美國政府檢測機器人和合成媒體的努力中處于領先地位。例如,DARPA的MediaForensics(MediFor)項目正在使用人工智能算法來 "自動量化圖像或視頻的完整性"。
然而,鑒于合成媒體通過社交媒體的傳播速度,人們對這種檢測的速度表示擔憂。正如聯合參謀部首席信息官丹尼斯-克拉爾中將所觀察到的,"機器和人工智能贏得其中一些信息運動的速度改變了我們的游戲......數字化轉型、預測分析、ML、人工智能,它們正在改變游戲......如果我們不匹配這種速度,我們將使其達到正確的答案,而這種正確的答案將完全不相關。"
正如上面的討論所示,美國防部在成功部署人工智能信息管理和決策支持工具的基礎上,有一系列廣泛的人工智能相關舉措,處于不同的發展和實驗階段。隨著重點轉向整合和擴展,加快這些采用工作對于保持美國在與中國的戰略競爭中的優勢以及有效遏制俄羅斯至關重要。
在這一節中,本文強調了美國防部與其工業伙伴之間關系的一些不協調,這些不協調可能會導致失去創新和有影響力的人工智能項目的機會,擴大使用替代采購方法的積極影響,以及日益緊迫的調整過程和時間表,以確保美國軍隊能夠獲得未來戰爭的高水準技術能力。此外,本節還討論了國防部實施道德人工智能原則的方法,以及與可信和負責任系統的標準和測試有關的問題。
盡管國防部已經發布了一些高級別文件,概述了人工智能發展和部署的優先領域,但市場滿足,甚至理解這些需求的能力還遠遠不夠。最近,IBM對來自全球國防組織的250名技術領導人進行了調查,揭示了國防技術領導人和國防部如何看待人工智能對組織和任務的價值的一些重要差異。例如,只有約三分之一的受訪技術領導人表示,他們認為人工智能對軍事后勤、醫療和健康服務以及信息操作和深層假想有重大的潛在價值。當被問及人工智能支持的解決方案對商業和其他非戰斗應用的潛在價值時,不到三分之一的人提到了維護、采購和人力資源。
這些觀點與國防部在人工智能方面的目標有些不一致。例如,包括設備維護和采購在內的軍事后勤和維持職能是國防部實施人工智能的首要任務之一。Leidos與退伍軍人事務部的合作也說明了人工智能在醫療和健康服務方面的潛力。最后,隨著人工智能在虛假信息運動中的使用已經開始,正如上一節的討論所強調的那樣,迫切需要開發技術措施和人工智能支持的工具,以檢測和反擊人工智能驅動的信息行動。
國防部及其行業伙伴基于各自的問題集和任務,有不同的優先事項和激勵措施。但是,對人工智能發展的有價值和關鍵領域的不同觀點可能會導致失去有影響力的人工智能項目的機會。也就是說,即使五角大樓和它的工業伙伴在人工智能方面意見一致,有效的合作也常常被一個笨拙的官僚機構所阻撓,這個機構常常被傳統的流程、結構和文化束縛。
國防部的預算規劃、采購、收購和簽約流程,總的來說,不是為購買軟件而設計的。這些 這些體制上的障礙,再加上復雜而冗長的軟件開發和合規條例,對小型初創企業和非傳統供應商來說尤其困難,因為他們缺乏資源、人員和事先的知識,無法像國防部的主要部門那樣駕馭這個系統。
國防部清楚地意識到這些挑戰。自2015年以來,國防部長辦公室和各軍種已經建立了幾個實體,如DIU、AFWERX、NavalX和陸軍應用實驗室,與商業技術部門,特別是初創企業和非傳統供應商對接,目的是加速提供同類最佳的技術解決方案。同時,國防部還采取了其他值得注意的措施,以促進使用替代性的采購和合同,這為構建和執行協議提供了比傳統采購更大的靈活性。這些包括 "其他交易授權、中間層采購、快速原型設計和快速投入使用以及軟件采購的專門途徑"。
DIU一直處于使用其中一些替代性采購途徑的前沿,從商業技術部門采購人工智能解決方案。空軍的AFWERX還與空軍研究實驗室和國家安全創新網絡合作,創新地利用小企業創新研究(SBIR)和小企業技術轉讓(STTR)資金,以 "提高項目的效率、有效性和過渡率"。例如,在2021年6月,美國空軍SBIR/STTR人工智能投標日向關于 "可信人工智能,這表明系統是安全、可靠、強大、有能力和有效的 "主題的提案提供了超過1800萬美元。
這些都是朝著正確的方向邁出的步伐,而且確實變得更容易獲得國防部的研究、開發和原型制作資金。然而,及時獲得生產資金仍然是一個重大挑戰。這個 "死亡之谷 "的問題--研究和開發階段與一個既定的、有資金記錄的項目之間的差距--對于非傳統的國防公司尤其嚴重,因為風險資本對初創企業的資助周期與將一個項目納入國防部預算所需的時間之間存在差異。
五角大樓明白,彌合 "死亡之谷 "對于推進和擴大創新至關重要,并在最近啟動了快速國防實驗儲備,以處理這些問題。然而,使預算規劃、采購和簽約流程與私人資本的步伐相一致所需的系統性變化,需要國會采取行動,并可能需要數年時間來實施。在實施這些改革方面的延誤正在損害國防部獲得尖端技術的能力,而這些技術在未來的戰場上可能是至關重要的。
確保美國軍隊能夠使用安全可信的人工智能和自主系統,并按照國際人道主義法律使用這些系統,將有助于美國保持其競爭優勢,以對抗俄羅斯等對人工智能的道德使用承諾較少的專制國家。強調值得信賴的人工智能也是至關重要的,因為國防部的大多數人工智能項目都需要人機合作和協作的元素,它們的成功實施在很大程度上取決于操作者對系統的足夠信任和使用。最后,國防部和行業伙伴之間就可信和負責任的人工智能的共享標準和測試要求進行更密切的協調,對于推進國防部人工智能的采用至關重要。
除了國防部現有的武器審查和目標程序,包括自主武器系統的協議,該部門還在尋求解決倫理、法律和政策的模糊性,以及人工智能更具體的風險。2020年2月,五角大樓通過了五項道德原則來指導人工智能的發展和使用,呼吁人工智能是負責任的、公平的、可追溯的、可靠的和可治理的。為了將這些原則付諸實踐,國防部副部長凱瑟琳-希克斯發布了一份備忘錄,指示采取一種 "整體的、綜合的和有原則的方法 "來整合負責任的人工智能(RAI),包括六個原則:管理、作戰人員的信任、產品和采購生命周期、需求驗證、負責任的人工智能生態系統和人工智能勞動力。
同時,2021年11月,DIU發布了其負責任的人工智能指導方針,響應了備忘錄中對 "工具、政策、流程、系統和指導 "的呼吁,將道德的人工智能原則納入該部門的采購政策。這些指導方針是在國防部人工智能項目中操作和實施道德的具體步驟,建立在DIU在預測健康、水下自主、預測性維護和供應鏈分析等領域的人工智能解決方案的經驗上。它們的目的是可操作的、自適應的和有用的,同時確保人工智能供應商、國防部利益相關者和DIU項目經理在人工智能系統生命周期的規劃、開發和部署階段考慮到公平、問責和透明度。
國防部人工智能項目的成功將在很大程度上取決于確保人類發展并保持對其智能機器隊友的適當信任。因此,國防部對可信人工智能的強調越來越多地體現在其一些旗艦人工智能項目中。例如,2020年8月,DARPA的空戰進化(ACE)項目吸引了大量的關注,因為一個人工智能系統在模擬的空中斗犬比賽中擊敗了空軍的一名頂級F-16戰斗機飛行員。 ACE的一個關鍵問題是 "如何讓飛行員足夠信任人工智能并使用它",而不是讓人類與機器對決。ACE選擇了斗狗場景,很大程度上是因為這種類型的空對空戰斗包含了許多成為戰斗機飛行員群體中值得信賴的伙伴所必需的基本飛行動作。讓人工智能掌握作為更復雜任務基礎的基本飛行動作,如壓制敵方防空系統或護送友軍飛機。根據ACE項目經理的說法,AlphaDogfight試驗是 "關于增加對人工智能的信任"。
人工智能的發展速度很快,因此很難設計和實施一個足夠靈活的監管結構,以保持相關性,同時又不至于限制性太強而扼殺創新。與國防部合作的公司正在尋求符合國防部人工智能道德原則的人工智能系統的開發、部署、使用和維護的指導方針。這些行業伙伴中的許多人已經采用了他們自己的可信和負責任的人工智能解決方案的框架,強調了安全、安保、穩健、彈性、問責制、透明度、可追溯性、可審計性、可解釋性、公平性和其他相關質量等屬性。
圖:2021年10月19日,在亞利桑那州尤馬試驗場,一名美國陸軍士兵使用戰術機器人控制器來控制遠征模塊化自主車輛,作為準備 "聚合項目 "的練習活動。在 "聚合項目21 "期間,士兵們試驗了使用這種車輛進行半自主偵察和再補給。無論是在戰場上還是在戰場之外,對自主和半自主車輛等人工智能能力的信任對于成功至關重要。
目前,對于什么是道德或值得信賴的人工智能系統,沒有共同的技術標準,這可能會使非傳統的人工智能供應商難以設定預期,并在官僚機構中穿梭。國防部不直接負責制定標準。相反,2021年國防授權法案(NDAA)擴大了國家標準與技術研究所(NIST)的任務,"包括推進人工智能的合作框架、標準、指導方針,支持開發人工智能系統的風險緩解框架,并支持開發技術標準和指導方針,以促進值得信賴的人工智能系統"。2021年7月,NIST在制定其人工智能風險管理框架時,向利益相關者發出了信息請求,旨在幫助組織 "將可信性考慮納入人工智能產品、服務和系統的設計、開發、使用和評估"。
對這一挑戰沒有簡單的解決方案。但是,讓政府、行業、學術界和民間社會的利益相關者參與進來的合作過程可以幫助防止人工智能的發展走上社交媒體的道路,在社交媒體上,公共政策未能預測到虛假信息和其他惡意活動在這些平臺上造成的風險和損失,而且反應緩慢。
與標準相關的是與測試、評估、驗證和確認(TEVV)相關的挑戰。測試和驗證過程是為了 "幫助決策者和操作者了解和管理開發、生產、操作和維持人工智能系統的風險",對于建立對人工智能的信任至關重要。國防部目前的TEVV協議和基礎設施主要是針對主要的國防采購項目,如船舶、飛機或坦克;它是線性的、順序的,而且一旦項目過渡到生產和部署,最終是有限的。然而,對于人工智能系統,"開發從未真正完成,所以測試也是如此。"因此,像人工智能這樣的適應性強、不斷學習的新興技術需要一個更加敏捷和迭代的開發和測試方法,正如NSCAI建議的那樣,"將測試作為需求規范、開發、部署、培訓和維護的持續部分,包括運行時監測操作行為。"
建立在開發、安全和運營(DevSecOps)的商業最佳實踐基礎上的綜合和自動化的開發和測試方法,更適合于人工智能/ML系統。雖然JAIC的聯合基金有可能實現真正的人工智能DevSecOps方法,但在整個國防部擴大這種努力是一個重大挑戰,因為它需要對當前的測試基礎設施進行重大改變,以及更多的資源,如帶寬、計算支持和技術人員。也就是說,如果不開發更適合人工智能的新測試方法,不調整當前的測試基礎設施以支持迭代測試,將阻礙大規模整合和采用可信和負責任的人工智能的努力。
上述關于標準和TEVV的討論概括了現代人工智能系統對現有國防部框架和流程的獨特挑戰,以及商業技術公司和國防部對人工智能開發、部署、使用和維護的不同方法。為了加速人工智能的采用,國防部及其行業伙伴需要在具體的、現實的、與操作相關的標準和性能要求、測試過程和評估指標上更好地保持一致,并納入道德的人工智能原則。一個以可信和負責任的人工智能為導向的國防技術生態系統可以促進最佳做法的相互交流,并降低非傳統供應商和初創公司所面臨的官僚主義和程序性障礙。
充分發揮人工智能推動成本和時間效率的能力,支持人類決策者,并實現自主性,將需要更多的技術進步或開發新的作戰概念。下面,我們概述了優先努力的三個關鍵領域,以更成功地將人工智能納入整個國防部事業,并確保美國能夠阻止威脅,并保持對其競爭對手和潛在對手的戰略、戰役和戰術優勢。
與中國日益激烈的戰略競爭,精湛的技術和強有力作戰能力,以及與私營部門快速的技術開發和整合速度的比較,都給國防部帶來了壓力,使其更快地走向人工智能系統的實戰。在人工智能發展中鼓勵更大的風險容忍度,以便在大規模采用人工智能方面取得進展,這有很多好處。但是,僅僅為了 "超越 "中國而匆忙部署容易受到一系列對手攻擊的人工智能系統,并且很可能在作戰環境中失敗,這將被證明是適得其反。
指導美國軍隊的道德準則反映了對遵守戰爭法則的基本承諾,而此時,一些獨裁國家對人權和人道主義原則很不重視。同時,國防部對新能力的測試和保證采取了嚴格的方法,旨在確保新武器的使用是負責任的和適當的,并盡量減少事故、誤用和濫用系統和能力的風險,因為這可能會產生危險,甚至是災難性的影響。美國與許多盟友和伙伴共享的這些價值觀和原則,在與專制國家競爭時是一種戰略資產,因為它們正在部署人工智能軍事系統。為了鞏固國防部在這個領域的優勢,我們建議采取以下步驟。
美國防部應將DIU的“負責任的人工智能指南”納入相關的提案請求、招標和其他材料中,要求承包商展示他們的人工智能產品和解決方案是如何實施國防部的人工智能道德原則。這將設定一套共同和明確的期望,幫助非傳統的人工智能供應商和初創公司在五角大樓的提案過程中游刃有余。最近有國防部為項目制定收購類別的先例,要求工業界調整其開發過程,以滿足不斷變化的國防部標準。例如,在2020年9月,美國空軍為所有采購工作制定了e系列采購指定,要求供應商使用數字工程實踐--而不是原型--作為他們激勵行業接受數字工程的一部分。
美國防部的行業合作伙伴,特別是非傳統的人工智能供應商,應積極與NIST合作,因為該機構繼續努力制定標準和指導方針,以促進可信賴的人工智能系統,以確保他們的觀點為后續框架提供信息。
本文提到的有效采用人工智能的挑戰包括人工智能的脆弱性和對手旨在破壞人工智能算法的網絡攻擊可能性。克服這些挑戰將需要國防部繼續致力于提高國防部人工智能系統測試和評估的速度、種類和能力,以確保這些系統在更廣泛的不同環境下發揮預期功能。其中一些測試需要在真實世界的環境中進行,但基于模型的模擬的進步可以使人工智能系統的性能在數字/虛擬世界中得到越來越多的驗證,減少與這種測試相關的成本和時間。
圖:人工智能可以極大地重塑未來的戰場。為了實現這一愿景,美國防部必須采取關鍵步驟,有效利用人工智能。資料來源:美國陸軍。
此外,美國防部還應該利用國防部研究與工程副部長(USDR&E)的測試實踐和優先事項,以確保計劃和部署的人工智能系統能夠抵御對手的攻擊,包括數據污染和算法損壞。
美國防部應利用盟友和外國合作伙伴來開發、部署和采用可信的人工智能。這種性質的參與對于協調人工智能發展和使用的共同規范至關重要,這些規范遏制并對抗中國和俄羅斯的獨裁技術模式。擴大現有合作模式和建立新的伙伴關系的途徑可以包括以下內容:
i. 加強對道德、安全和負責任的人工智能的重視,將其作為全日空防務伙伴關系的一部分,通過評估成員方法的共同點和差異,確定未來聯合項目和合作的具體機會。
ii. 與 "五眼"、北約和AUKUS伙伴交叉分享和實施聯合道德項目。除了支持互操作性,這將增加視角和經驗的多樣性,并有助于確保人工智能發展工作限制各種形式的偏見。正如本項目所采訪的一位前將軍所指出的,"多樣性是我們確保可靠性的方式。它是必不可少的。"
iii. 擴大與不同能力和地域的盟友和合作伙伴的聯系,包括印度、南非、越南,以探索雙邊和多邊研發工作和技術共享計劃的機會,解決可信和負責任的人工智能的技術屬性。
如果不與廣泛的技術公司建立密切的伙伴關系,國防部將無法實現其在人工智能方面的雄心壯志,并與中國通過軍民融合采購技術創新的模式進行有效競爭。這包括與五角大樓有長期聯系的國防工業領導人,處于全球創新前沿的技術巨頭,尋求擴大其政府投資組合的商業技術參與者,以及處于人工智能發展前沿的初創企業。但是,國防部的預算規劃、采購、收購、簽約和合規流程可能需要從根本上進行重組,以有效地與這個充滿活力和多樣化的技術生態系統的整體接觸。
系統性變革是一個緩慢而艱巨的過程。但是,拖延這一過渡有可能使美國軍隊在利用人工智能承諾提供的優勢方面落后,從作戰速度到決策主導權。同時,以下行動可以幫助改善與行業伙伴的協調,以加快國防部采用人工智能的努力。
國防部應評估其溝通和外聯戰略,以澄清和精簡圍繞該部門在人工智能方面的優先事項的信息。
國防部應與技術公司合作,重新審查他們對某些類別的人工智能解決方案的潛在價值的評估,包括但不限于后勤、醫療和健康服務以及信息操作。
國防部應實施NSCAI的建議,加快對采購專業人員的培訓,使其了解采購和簽約的全部可用選擇,并激勵他們使用人工智能和數字技術。" 此外,這種采購人員培訓舉措應確保采購專業人員充分了解國防部的人工智能倫理原則以及可信和負責任的人工智能的技術層面。國防部的道德準則可以作為這種培訓的基礎。
在中短期內,美國防部將不會建立全新的人工智能系統,而是將人工智能整合到一系列現有的軟件和硬件系統中--從網絡防御架構到戰斗機到C2。因此,實施人工智能的進展也將取決于簡化國防部一直在爭取的創新和尖端技術的初創公司和非傳統人工智能供應商與負責將新能力整合到傳統系統的國防部門之間的合作。
NSCAI建議確定 "國防部門與非傳統公司合作的新機會,以便在現有平臺上更快地采用人工智能能力。"我們贊同這一建議:改進國防部門與非傳統公司之間的協調可以幫助確保人工智能解決方案是強大的,有彈性的,與作戰相關的,以及引導有前途的原型穿過 "死亡之谷"。
毫無疑問,從概念到實踐可能是很棘手的。本文的研究顯示,在將創新的新技術從實驗室轉移到記錄項目中采用的主要挑戰在哪里,人們的觀點存在著很大的分歧。初創企業傾向于認為系統集成商抗拒參與,而初創企業可能被認為缺乏對收購過程的理解,以及開發的技術難以整合到記錄項目中,或難以擴大規模。
彌補這一差距將需要政府采取新的方法來解決非傳統供應商對知識產權的擔憂。大多數人不愿意放棄敏感技術的所有權,這些技術主要是賣給國防市場以外的客戶。這也將涉及到國防部幫助小企業通過加快網絡認證和運營授權(ATO)過程等步驟來瀏覽聯邦采購流程,以及幫助有興趣的公司為國防部的不同組成部分開發使用案例。這種積極的促進作用將幫助那些通過研究和開發撥款與國防部合作的非傳統供應商更有準備地與系統集成商達成合作。
最重要的是,優化大型系統集成商和小型創新者的利益,將需要國防部在連接小型公司和那些正在運行的項目方面發揮更積極的對話者作用。目前,國防部在要求公司合作方面存在一些可以理解的猶豫,主要是擔心觸犯聯邦采購條例(FAR)。但是,正如本項目采訪的一位行業專家所認為的,國防部可以更積極地了解《聯邦采購條例》所允許的內容,并幫助公司建立聯系,特別是為了滿足特定的采購優先權或計劃。
在過去的幾年里,對人工智能的興趣和投資已經獲得了動力。這在國家安全和國防界尤其如此,因為戰略家、政策制定者和行政人員在不斷上升的地緣戰略競爭中尋求決定性的優勢,并為以復雜性、不確定性和最重要的速度為特征的未來操作環境做準備。人工智能現在是美國和中國之間軍事技術競爭的中心,這兩個國家以及世界上其他國家的軍隊都已經在部署人工智能系統,目的是為了主導未來的戰場。
美國不能冒落后于中國的風險--在人工智能的創新方面,在人工智能的采用方面,在人工智能全面融入國防事業方面,都不能。迫切需要解決一系列技術和官僚程序以及文化問題,迄今為止,這些問題已經抑制了國防部采用人工智能的步伐。具體來說,國防部應優先考慮以下問題。
建立對人工智能的信任:國防部的人工智能努力主要集中在增強人類理解、決策和效能的技術上,而不是取代人類。因此,在人類和他們的智能機器隊友之間建立信任和信心是成功開發和部署軍事人工智能的一個關鍵方面。
制定和實施可信和負責任的人工智能標準:目前,對于什么是可信和負責任的人工智能,還沒有共同的標準或系統性能要求。因此,五角大樓及其行業伙伴必須與NIST等機構合作,制定和實施與作戰相關的標準、測試流程和評估指標,其中包括道德的、可信賴的和負責任的人工智能原則。這將有助于將成功的人工智能研究原型推進到可投入生產的解決方案中。
促進美國創新生態系統和國防工業基地的優化。將尖端的人工智能技術引入國防部還需要五角大樓減少國防部采購過程中經常出現的官僚主義挑戰,特別是對于那些在傳統國防工業基地之外的創新公司。開發新的手段來支持和激勵這些公司的參與,并促進領先的國防技術公司與初創公司和非傳統供應商之間的行業內伙伴關系將是至關重要的。
吸引盟友和合作伙伴。正如本文開頭所述,烏克蘭戰爭加強了盟友和合作伙伴在執行地緣政治規范和標準方面的重要性。未來人工智能的發展和采用也可能是如此。國防部不僅將受益于工業界和國家安全界的合作,還將受益于與盟友和外國伙伴的合作,以確保建立和頒布規范和標準,從而實現可信、負責和可互操作的人工智能開發和部署。
本報告是在對人工智能的國家安全和國防影響進行為期八個月的研究項目的最終成果。
瑪格麗特-科納耶夫(Margarita Konaev)是大西洋理事會斯考克羅夫特戰略與安全中心前沿防御業務的非常駐高級研究員。此外,她還擔任喬治敦安全與新興技術中心(CSET)的分析副主任和研究員,對人工智能的軍事應用和俄羅斯軍事創新感興趣。她也是新美國安全中心的兼職高級研究員。在此之前,她是西點軍校現代戰爭研究所的非駐地研究員,弗萊徹法律和外交學院的博士后研究員,以及賓夕法尼亞大學佩里世界之家的博士后研究員。在加入CSET之前,她曾在Gartner公司的營銷和溝通部門擔任高級負責人。
科納耶夫博士對國際安全、武裝沖突、非國家行為者和中東、俄羅斯和歐亞大陸的城市戰爭的研究已經在《戰略研究雜志》、《全球安全研究雜志》、《沖突管理與和平科學》、法國國際關系研究所、《原子科學家公報》、《法律戰》、《巖石上的戰爭》、現代戰爭研究所、外交政策研究所以及其他一系列機構和組織發表。她擁有圣母大學的政治學博士學位,喬治敦大學的沖突解決碩士學位,以及布蘭代斯大學的學士學位。
泰特-努爾金(Tate Nurkin)是OTH情報集團的創始人,也是大西洋理事會斯考克羅夫特戰略與安全中心的高級研究員。
在2018年3月建立OTH情報集團之前,努爾金在IHS Markit的簡氏公司工作了12年,擔任各種職務,包括管理簡氏國防、風險和安全咨詢業務。從2013年到他離開,他擔任戰略評估和未來研究(SAFS)中心的創始執行主任,該中心提供有關地緣政治、未來軍事能力和全球國防工業的全球競爭的思想領導和定制分析。
實質上,努爾金的研究和分析特別關注中美競爭、國防技術、未來軍事能力和全球國防工業及其市場問題。他還擅長設計和提供替代性未來分析活動,如情景規劃、紅色團隊和兵棋推演。
他曾在聯合管理服務公司、SAIC的戰略評估中心以及博思艾倫公司的建模、模擬、兵棋推演和分析團隊工作。2014-2018年,他在世界經濟論壇的核安全全球議程委員會和國際安全未來委員會連續任職兩年,該委員會的成立是為了診斷和評估第四次工業革命的安全和防御影響。
努爾金擁有佐治亞理工學院薩姆-納恩國際事務學院的國際事務科學碩士學位,以及杜克大學的歷史和政治學學士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