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色列與美國在許多領域建立了密切的雙邊合作關系。一份為期10年的雙邊軍事援助諒解備忘錄承諾,美國將向以色列提供33億美元的對外軍事資助,并在國會撥款的情況下,從2019財年到2028財年每年為聯合導彈防御項目支出5億美元。一些國會議員加強了對以色列使用美國安全援助的審查,從而引發了有關這一問題的辯論。本報告還討論了以下事項:
內塔尼亞胡政府和司法系統改革爭議。2022 年 12 月,利庫德集團領導人本雅明-內塔尼亞胡成為新一屆聯合政府的總理,盡管他面臨著正在進行的腐敗刑事審判。內塔尼亞胡將極端民族主義者貝扎萊爾-斯莫特里奇(Bezalel Smotrich)和伊塔馬爾-本-格維爾(Itamar Ben Gvir)納入以色列新政府,這引發了關于以色列民主的后果、以色列處理與巴勒斯坦人緊張關系的能力以及以色列與美國關系的爭論。政府提出了全面改革以色列司法系統的立法建議。盡管國內對改革或對改革的反應是否會影響制衡、凝聚力和軍事準備等問題存在很大爭議,拜登總統也努力鼓勵妥協,但聯盟還是在 2023 年 7 月通過了一項法律,防止以色列法院使用 "合理性 "標準來宣布政府行為無效。以色列高等法院已于 9 月聽取了對該法律提出質疑的辯論,從而引發了一場憲法危機的可能性。盡管內塔尼亞胡表示愿意與反對派對話至 11 月,但政府可能會考慮修改法官遴選方式的其他立法。
巴以問題。拜登政府官員希望通過談判在以色列人和巴勒斯坦人之間保持兩國解決方案的可行性,因此一直在尋求幫助控制緊張局勢、增強以色列的防御能力,以及加強在特朗普政府執政期間出現裂痕的美巴關系。政府官員經常公開反對以色列或巴勒斯坦采取可能引發暴力和破壞兩國愿景的措施,包括擴大定居點、前哨基地合法化、拆除和驅逐、破壞耶路撒冷圣地的歷史現狀,以及煽動和默許暴力。自 2022 年以來,以巴暴力引發了西岸反恐措施的加強。由于加沙地帶仍在遜尼派伊斯蘭激進組織哈馬斯(美國指定的恐怖組織)的控制之下,美國和其他國際行為體在尋求幫助重建的同時又不支持該組織方面面臨重大挑戰。
《亞伯拉罕協議》和以色列與沙特阿拉伯關系正常化的可能性。拜登政府遵循特朗普政府期間達成的協議,使以色列與四個阿拉伯或穆斯林占多數的國家--阿拉伯聯合酋長國(UAE)、巴林、蘇丹和摩洛哥--的關系正常化或得到改善。拜登政府官員曾表示,美國在協助以色列與穆斯林占多數的國家實現關系正常化方面所做的任何進一步努力,都將尋求維護通過談判達成兩國方案解決以巴沖突的可行性。以色列、阿聯酋、巴林和摩洛哥之間正在努力深化安全和經濟關系,這將推動更廣泛的地區合作--包括各類防務合作。在中國幫助促成沙特阿拉伯和伊朗的外交正常化之后,美國政府已宣布以色列與沙特阿拉伯的關系正常化是美國的優先事項。為此進行的任何談判都可能會考慮到沙特的安全和民用核需求,以及實現兩國解決方案的途徑。美國國會已經通過并提議立法,鼓勵擴大和深化涉及以色列的地區合作。
對抗伊朗和其他地區動態。以色列官員尋求對抗伊朗的地區影響,防止伊朗獲得核武器。以色列支持特朗普總統讓美國退出 2015 年限制伊朗核活動的國際協議。在美以在伊朗相關問題上的合作基調受到質疑之際,以色列領導人尋求對伊朗施加更大的國際壓力。據報道,以色列還出于各種目的對伊朗及其在敘利亞、黎巴嫩和伊拉克的盟友進行了多次秘密或軍事行動,包括阻止黎巴嫩真主黨加強其武器庫和能力。一些報道稱,未來美國和伊朗有可能達成非正式的、不成文的諒解,伊朗可能會限制一些鈾濃縮活動,并獲得一些用于人道主義目的的財政救濟,這就引起了以色列如何應對這一協議的問題。
2022年俄烏戰爭。在俄羅斯 2022 年入侵烏克蘭之后,以色列一直尋求在不疏遠俄羅斯的情況下為烏克蘭提供政治支持和人道主義救援。以色列不愿向烏克蘭提供致命援助,理由是需要消除其在敘利亞的軍事行動與俄羅斯的沖突。但據報道,以色列正在或計劃向烏克蘭提供基本情報、預警系統援助和反無人機干擾系統,以對抗俄羅斯使用的伊朗制造的無人機和導彈。
美國面臨著采取緊急行動的戰略挑戰。鑒于當前的威脅軌跡,其很快就會遇到一個與以往根本不同的全球環境:將面對有兩個國家擁有與美國不相上下的核武庫的世界。此外,與這兩個核對手發生沖突的風險也在增加。美國領導人現在將做出調整美國戰略態勢的決定,否則美國對這一生存挑戰準備不足。
美國國會戰略態勢委員會是根據《2022財年國防授權法》(NDAA)成立的,其結論是美國的國防戰略和戰略態勢必須改變,以適當捍衛其重要利益,并改善與大國的戰略穩定。現在就需要做出決定,以便美國做好準備,應對對手在 2027-2035 年間帶來的威脅。此外,由于這些威脅的存在,美國及其盟國和合作者將做好同時威懾和擊敗這對手的準備。
在對美國面臨的威脅及其應對這些威脅的戰略和計劃能力進行了長達一年的全面審查后得出了這些結論。證據表明,美國領導的國際秩序及其所堅持的價值觀正面臨著來自大國的威脅。與這些大國發生軍事沖突的風險已經增加,并有可能引發核戰爭。因此,委員會得出了非黨派的一致結論,即當今的戰略前景需要國家緊急關注,并采取一系列目前尚未計劃的協調行動。總之,發現美國缺乏應對迫在眉睫的雙核威脅環境的全面戰略,也缺乏這種戰略所需的力量結構。
在得出這一總體結論時,明確指出,美國威懾戰略的基本要素依然健全,但該戰略的應用必須改變,以應對 2027-2035 年的威脅環境。這些變化促使美國對核能力的規模和/或構成進行必要的態勢調整。全方位的非核能力對國家的戰略態勢也至關重要。這些調整反過來又促使必須加強和擴大維持和提高美國戰略能力所需的基礎設施的能力。此外,盟國和合作者也是關于戰略和態勢研究結果的核心。本文還強調,在新的威脅環境下,美國必須大力降低風險。
根據任務規定,以下報告列出了 131 項調查結果,并提出了 81 項建議。這些結論和建議分別列于以下各章的開頭和結尾;完整清單也列于報告結論之后。最重要的建議概述如下:
鑒于 2027-2035 年的威脅環境,為實現最有效的穩定戰略,委員會確定了三項必要的變革:
美國必須制定并有效實施真正一體化的全政府戰略,以應對 2027-2035 年的威脅環境。
美國戰略的目標必須包括使用常規力量有效威懾和擊敗大國在歐洲和亞洲同時發動的侵略。如果美國及其盟國和伙伴國沒有足夠的常規力量來實現這一目標,美國的戰略就需要改變,增加對核武器的依賴,以威懾或反擊另一戰場上的機會主義或合作性侵略。
核力量的規模和組成必須考慮到大國聯合侵略的可能性。美國的戰略不應再將大國的核力量視為 "較小的 "威脅。美國需要一種能夠同時威懾兩國的核態勢。
委員會建議美國保持與武裝沖突法(LOAC)相一致的核戰略,其基礎是六項基本原則--有保障的二次打擊、靈活反應、有針對性的威懾、延伸威懾與保障、聲明政策中經過計算的模糊性、對沖風險--并將這些原則應用于應對2027-2035年的威脅。
在同時部署常規與核能力的戰略態勢背景下,委員會認為核武器在美國國防戰略中的傳統作用仍然有效,并具有持續的重要性:威懾對手;保證盟國;在威懾失敗時實現美國的目標;以及對不利事件進行對沖。
委員會建議全面、緊急地執行美國核現代化記錄計劃(POR),其中包括更換所有美國核運載系統、實現彈頭現代化、全面實現美國核指揮、控制和通信(NC3)現代化,以及對國防部和能源部/國家核安全局的核企業基礎設施進行資本重構。
當前的現代化計劃應得到補充,以確保美國的核戰略在雙核環境下依然有效。
美國核力量必須采取全面的風險緩解行動,以確保現代化計劃的延遲或當前部署系統的提前老化不會導致部署核能力在軍事上的嚴重不足。
美國的戰略核力量態勢應作如下調整
應對大國日益增長的核威脅所帶來的更多目標。
應對大國部署大規模反導力量的可能性,這種力量對美國戰略核力量構成的威脅與俄羅斯目前對美國戰略核力量構成的威脅相當。
確保美國繼續避免依賴在受到攻擊時發射洲際彈道導彈(ICBM)來保持有效威懾。
考慮到大國在綜合防空和導彈防御系統(IAMD)方面的進步。
美國戰區核力量態勢應緊急調整,以
為總統提供一系列軍事上有效的核反應選擇,以威懾或反制大國在戰區的有限核使用。
滿足部署或駐扎在亞太戰區的美國戰區核力量的需求。
在與大國相繼或同時發生的雙戰區沖突中,彌補美國和盟國非核力量的不足。
應對大國在 IAMD 方面的進步。
委員會建議擴大美國防部和能源部/國家核安全局的戰略基礎設施,使其有足夠能力
滿足當前核現代化 POR 的能力和進度要求,以及委員會建議的兵力態勢調整要求,及時應對兩級威脅。
有效規避四種形式的風險:彈頭或運載系統的技術故障、計劃延誤、運載系統的運行損失以及地緣政治環境的進一步惡化。
靈活應對新出現的需求。
為支持擬議的戰略,委員會建議國會為美國核武器防御工業基地和 DOE/NNSA 核安全企業(包括武器科學、設計和生產基礎設施)的全面改革和擴充提供資金。具體來說
國會應為國家核安全局的全面資本重組工作提供資金,如核坑生產和與關鍵材料相關的所有業務。
國會應達成并維持兩黨共識和逐年的資金穩定性,使國防工業能夠響應創新的國防部承包方式,并更有把握地進行投資。
國會應在每個財政年度開始前頒布國防部和能源部的年度授權和撥款法案。
國會應將屬于國家核安全局的所有 "050 "計劃(總統預算中的 "國家安全 "細列項目)置于國防撥款小組委員會(眾議院國防撥款委員會(HAC-D)、參議院國防撥款委員會(SAC-D))的管轄之下。
內閣部長們應與各州和工會領導人合作,建立并增加必要的技術教育和職業培訓計劃,為國家的核事業培養必要的技術工人隊伍。
委員會建議采取一系列具體行動,提高國家基礎設施和供應鏈的能力和效率,以增強國家的戰略能力。
委員會建議
美國緊急部署一個更具彈性的太空架構,并采取一項包括進攻和防御要素的戰略,以確保美國進入太空并在太空中開展行動。
美國及其盟國采取措施,確保自己處于新興技術--如大數據分析、量子計算和人工智能(AI)--的最前沿,以避免戰略出其不意,并有可能增強美國的戰略態勢。
美國優先資助并加快遠程非核精確打擊計劃,以滿足作戰需要,并比目前計劃的數量更多。
美國開發和部署能夠威懾和擊敗大國的脅迫性攻擊的本土IAMD,并確定領先于朝鮮威脅所需的能力。
美國防部長應指導研究、開發、測試和評估先進的 IAMD 能力,充分利用包括陸、海、空和太空在內的所有領域。這些活動應重點關注傳感器架構、綜合指揮與控制、攔截器、巡航導彈和高超音速導彈防御以及區域或點防御。國防部應緊急部署任何證明可行的能力。
美國防部長和各軍部應在 2024 年 10 月 1 日前將導彈防御的行動和維持責任移交給相關軍部。這將使導彈防御局 (MDA) 能夠專注于研究、開發、原型設計和測試。
委員會認為,維護、加強并在適當的時候擴大其盟友和合作伙伴網絡符合美國的國家利益。這些關系通過在侵略到達美國本土之前在地區范圍內對其進行威懾來加強美國的安全,同時也通過進入國際市場來促進美國的經濟繁榮。退出美國的聯盟和伙伴關系將直接有利于對手,招致美國日后可能不得不扭轉的侵略,并最終降低美國、盟國和伙伴的安全和經濟繁榮。此外,委員會認為,當盟國能直接為更廣泛的戰略態勢做出貢獻時,我們的防務和當前國際秩序的防務就會得到加強,美國應盡可能地尋求納入這些貢獻。
委員會認為,美國努力降低戰略風險至關重要。這涉及美國政府的各項活動和計劃,包括防擴散和軍備控制,以及保持強大、可行和有彈性的軍事力量。
委員會建議,制定應對兩核威脅環境的戰略是制定 2027-2035 年美國核軍備控制限額的先決條件。委員會建議,一旦制定了戰略及其相關的部隊需求,美國政府應確定核軍備控制限額是否以及如何繼續加強美國的安全。
委員會建議美國繼續探索核軍備控制機會,并對潛在的核查技術進行研究,以便在未來地緣政治環境發生變化時,支持或促成符合美國國家利益、尋求限制所有核武器類型的談判。
在不可能達成正式核軍備控制協議的情況下,委員會建議采取降低核風險的措施,以提高可預測性,減少不確定性以及誤解和誤判的機會。
2009 年美國國會戰略態勢委員會報告稱,美國正處于 "機遇時刻,......但也是緊迫時刻"--因為安全環境有所改善,核擴散威脅是主要關切。2009 年以來,安全環境急劇惡化,出現了新的生存威脅。本委員會得出結論認為,美國現在面臨著需要采取緊急行動的重大挑戰。然而,委員會并未看到美國政府表現出應對挑戰所需的緊迫感和創造力。只有行政和立法部門同步采取措施,才能制定出國家所需的戰略和態勢。
挑戰是明確無誤的;問題是緊迫的;現在就需要采取步驟。
盡管人工智能作為宣傳工具的使用一直備受關注,但烏克蘭和以色列的熱點沖突正被證明是加速人工智能和其他信息技術工具在戰場上使用的活實驗室。特別是在烏克蘭,有報道稱,人工智能甚至被用于自主瞄準打擊目標。以色列國防軍(IDF)對人工智能的使用則更為隱秘,但它肯定被用作瞄準輔助工具,以擊敗來自加沙哈馬斯的鋪天蓋地的導彈攻擊。
烏克蘭在拒絕了其他 10 個國家的人工智能項目后,開發出了自己的人工智能,因為烏克蘭確信本國開發的人工智能會更有益處,而且可以規避向商業公司報告的任何要求。烏克蘭的人工智能主要集中在龐大的攝像頭和無人機網絡提供的計算機視覺數據上。例如,名稱和目標字符識別(OCR)可以快速識別伊朗制造的 "沙赫德 "神風無人機,而不是標準導彈。 人工智能還有助于烏克蘭自己的導彈瞄準。這些人工智能工作大多由烏克蘭的 IT 陸軍完成,據說他們有 25 萬人,其中許多人在創新的 "蝸牛車庫 "里工作,而他們的預算只有西方 IT 公司的一小部分。人工智能還被用于分析俄羅斯的無線電通信和清除地雷。與此同時,俄羅斯在軍事領域的人工智能應用似乎陷入了雄心壯志與實際用途之間的脫節,尤其是自主無人機,據說供不應求。
一些通訊社報道稱,無人化嚴重的烏克蘭已經更進一步,允許配備人工智能的無人機在某些情況下不受人類控制地識別和攻擊目標,從而引發了戰場上 "機器人殺手 "的幽靈。美國軍方已經啟動了一項為期兩年的 "復制者 "計劃,準備投入數千套價格相對低廉的自主系統,主要是為了應對大國在海軍艦艇等領域的數量優勢。澳大利亞一家名為 "Anduril "的公司(以《指環王》傳奇中的一把劍命名)正在向烏克蘭提供可發射彈藥、由人工智能驅動的 "幽靈鯊 "海上無人機。
雖然烏克蘭似乎正在使用自主人工智能來攻擊坦克等大型物體,但它幾乎可以指名道姓地攻擊單個士兵。據《時代》雜志報道,備受爭議的 Clearview 公司免費提供的面部識別系統已經識別出 23 萬多名參與烏克蘭戰爭的俄羅斯士兵和官員。Clearview 系統被用于偵測滲透者、識別親俄民兵和合作者,甚至烏克蘭稱被越過俄羅斯邊境綁架的兒童。Clearview 技術標志著 "戰斗識別系統 "的首次使用,該系統有可能被用于鎖定敵方關鍵人員。例如,一架攜帶彈藥的人工智能無人機可以在原地徘徊,直到發現一名反對派將軍。
與此同時,在立志成為 "人工智能超級大國 "的以色列,人工智能技術正在協助對加沙的哈馬斯目標進行快速定位空襲--該系統被稱為 "火力工廠",但其針對軍事目標的準確性目前尚不得而知。人工智能還幫助抵御來襲的導彈襲擊,這些導彈試圖以數量優勢壓倒以色列引以為傲的 "鐵穹 "導彈防御系統。以色列國防軍(IDF)越來越多地使用人工智能,并將其應用于移動平臺,如新型 "巴拉克 "超級坦克。巴拉克 "坦克的一個主要特點是配備了 "鐵視角 "頭盔,通過一系列外部傳感器和攝像頭,坦克乘員只需按下按鈕,就能 "看穿車輛的裝甲"。
主要得益于人工智能,坦克能夠在戰場上獨立學習、適應、導航和瞄準。以色列國防軍表示,一對 "巴拉克 "坦克將能夠執行以前需要一個坦克排才能完成的任務。
大多數分析家都認為,烏克蘭和以色列正被證明是在戰斗中加速使用人工智能的前所未有的試驗基地,而這一發展在和平時期通常需要更長的時間。現在,人工智能系統正在接受來自真實戰爭的真實數據的訓練,這意味著人工智能將在下一場武裝沖突中發揮更大的作用和效力,而下一場武裝沖突很可能包括人工智能自主作戰。
參考來源:techstrong.ai
圖:部分情報披露有助于保持北約在烏克蘭問題上的凝聚力。2022 年 10 月 12 日,美國國防部長勞埃德-奧斯汀三世在布魯塞爾北約總部主持召開烏克蘭防務聯絡小組第六次會議。
來源:美國國防大學
在俄羅斯于 2022 年 2 月入侵烏克蘭之前,美國和英國開展了積極的公開和私下宣傳活動,試圖同時實現兩個目標。首要目標是讓盟國相信俄羅斯即將發動的進攻所帶來的威脅(并在事后順利動員對烏克蘭的支持),其次是試圖阻止莫斯科采取行動。這一行動的核心是非常明顯和高度公開地使用情報。事實上,丹-德雷茲納(Dan Drezner)在《華盛頓郵報》上寫道:"美國情報界近來確實一直在談論它認為俄羅斯在做什么"。利用情報支持政策或外交工作,實現戰略效果,這本身并不新鮮。情報旨在為決策者及其決策提供信息。
新穎之處在于向更廣泛的公眾披露情報的速度、頻率和程度——這些情報顯示了對俄羅斯政治和軍事層級的重大人力或數字滲透,并旨在實現特定的效果。這些情報的披露還得益于一個計劃外的發展:開源情報界存在一個外部第三方驗證者。這一新興的、日趨成熟的領域提供了一種手段,可以近乎實時地驗證某些信息(盡管不是所有信息)。由這些社區驗證的戰術層面的活動有助于強化華盛頓的廣泛信息,即決策者正在利用敏感的情報能力推進工作。
這種對情報的使用、對成功的感知以及信息的實用性很可能會導致政治家和廣大公眾的需求增加。這既提出了新的問題,也再次確認了影響和左右情報使用的原有挑戰。從這個意義上說,烏克蘭戰役反映了過去成功的經驗教訓,但更重要的是,它也反映了過去失敗的教訓,并對未來的風險提出了警告。其中許多教訓并不新鮮。保護情報來源和方法的必要性;政客為達到政治目的而選擇性使用情報的風險;針對相互競爭和不同的受眾定制信息的重要性;所有這些都是情報史上耳熟能詳的主題。
情報在烏克蘭的應用,以及未來可能的應用,也許最新穎之處在于,它代表了美國在信息戰中重新奪回主動權的工作,而在很大程度上,美國因疏忽和失職而將這一主動權拱手讓給了俄羅斯。這一工作帶來了更多的政策挑戰和新的考量。
重要的是,從一開始就確定美國和英國希望通過使用情報實現的目標的大體輪廓,以及情報的受眾——即國內和盟國的決策者、對手(俄羅斯)和更廣泛的世界。
在戰略層面上,西方在俄羅斯入侵烏克蘭之前所做的工作有兩個主要目標。第一個也可以說是最成功的一個目標是讓西方盟國甚至烏克蘭持懷疑態度的決策者相信來自莫斯科的威脅迫在眉睫。有選擇性地持續發布信息,并經常輔以大量公開來源的信息(盡管可能并非總是有意為之),試圖打消盟國對威脅迫在眉睫的疑慮。這有助于實現一個次要目標,即在入侵發生后開始動員盟國做出集體反應。在這一目標上,這一工作取得了決定性的成功。
在整個 2021 年冬季和 2022 年初的幾個月里,美國就俄羅斯對烏克蘭的意圖和可能的計劃不斷發出信號和警告。2021 年 12 月,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政府官員警告說:"俄羅斯的計劃要求最快在 2022 年初對烏克蘭發動軍事進攻,兵力規模是今年春天在俄羅斯靠近烏克蘭邊境的快速演習中看到的兩倍。"他們補充說,"該計劃涉及 100 個營戰術小組的廣泛調動,估計有 17.5 萬人,還有裝甲、火炮和裝備。這是一次利用情報準備輿論和私人決策戰場的協同努力。
通過披露敏感情報——甚至可能危及情報來源和方法——美國向俄羅斯發出信號,表明它提前了解了俄羅斯的計劃和意圖,從而可能取得威懾效果。拜登政府將情報部門所了解的情況公之于眾后,傳達了如果莫斯科選擇按計劃行事可能產生的后果。據國家安全顧問杰克-沙利文(Jake Sullivan)稱,為了威懾俄羅斯,他們 "需要派人前往莫斯科,與俄羅斯高層坐在一起,告訴他們:'如果你們這樣做,這些都將成為你們的懲罰,如果你這么做,后果將不堪設想"。拜登則指出:"我正在做的是把我認為最全面、最有意義的一系列舉措整合在一起,讓普京先生很難去做人們擔心他可能會做的事情"。
這些工作在威懾俄羅斯方面有多大成效是一個未決問題。但是,美國的行動在先發制人方面是有效的——先發制人是指假借他人名義進行的行動——同時也揭露了莫斯科計劃發起哪些挑釁行動來作為其軍事活動的借口。看來,美國對迫在眉睫的挑釁發出的警告可能阻止了俄羅斯實施這些計劃。因為事先的警告會削弱事后發動襲擊的可能性。事后才發動這樣的攻擊會被事先的警告所削弱。這假定俄羅斯首先挑釁,或西方是上述挑釁行為的主要受眾。
美國披露的情報并沒有改變普京擴大入侵烏克蘭的計劃。然而,它們確實改變了普京發動戰爭的信息環境。通過在入侵前披露情報,西方削弱了俄羅斯表面上的借口,消除了作為入侵理由的潛在挑釁,并迫使克里姆林宮為國內外受眾編造不斷變化的說法,而編造這些說法需要時間和精力,在西方看來,這些說法最終對俄羅斯而言收效甚微。
雖然整體情報工作的最終效果有待商榷——尤其是很難證明負面或反事實的結果——但可以說,某些趨勢是可以預測的。美國努力讓盟國相信來自俄羅斯的威脅迫在眉睫,這似乎至少為更迅速地應對莫斯科的侵略奠定了基礎。《華盛頓郵報》等媒體的報道清楚地表明,這一工作遠非一帆風順。美國有時很難說服其盟國(除英國和波羅的海國家外)甚至烏克蘭相信這一威脅的嚴重性。考慮到各方對俄羅斯威脅的不同評估,這也許并不奇怪。盟國對美國情報的懷疑也反映出它們的情報部門在接觸和滲透俄羅斯安全部門方面存在類似的弱點。
事實上,美國在烏克蘭戰爭前的表現在許多方面與 2003 年入侵伊拉克前對情報的錯誤使用形成了鮮明對比。美國情報界被認為受到了布什政府某些成員入侵伊拉克的狂熱不當影響,他們選擇性地利用情報為入侵伊拉克辯護。未能在伊拉克找到大規模殺傷性武器以及薩達姆-侯賽因下臺后隨之而來的混亂被視為美國情報部門信譽的污點。因此,在烏克蘭問題上,德國和法國對美國有關俄羅斯意圖的說法持懷疑態度,尤其是在華盛頓拒絕分享有關莫斯科目的的所有情報之后。
實際上,指望有選擇地披露美國和盟國的情報最終會阻止俄羅斯采取行動是天真的想法。無論公開還是私下,任何勸阻都不可能阻止俄羅斯走向戰爭。充其量,它可能會拖延或中斷克里姆林宮計劃中的某些環節,但指望它能阻止迫在眉睫的入侵就不太現實。如果有人期望選擇性情報披露會阻止戰爭,那很可能是因為對西方的能力假設得太多,而對普京總統的意圖假設得太少。可以說,除非基輔徹底投降,否則美國或整個西方幾乎無法阻止莫斯科采取行動。
至于更廣闊的世界,利用情報來控制烏克蘭戰爭敘事的工作明顯不那么成功,至今仍是一個挑戰。雖然說服全球南方國家相信威脅迫在眉睫或有必要對俄羅斯入侵烏克蘭做出反應的價值是否很高尚存爭議,但向印度等傳遞信息卻至關重要。鑒于新德里等與莫斯科的關系相對穩固,它們在國際舞臺上的聲音非常重要——尤其是現在要求解決危機的呼聲日益高漲。
以傳遞信息的方式利用情報為政策提供依據并不是什么新鮮事。美國,乃至所有大國,都曾在政治和軍事沖突的各個層面試圖利用情報來勸阻對手、說服盟友或與公眾進行更廣泛的溝通。即使是使用敏感情報——通過精巧的手段或高級消息來源獲得——來支持政策目標,本身也不是什么新鮮事。
例如,美國解密了 U-2 飛機在古巴導彈危機期間獲得的照片,并在阿德萊-史蒂文森在聯合國的演講中使用了這些照片。冷戰期間,美國和英國還通過非官方途徑廣泛開展信息消毒和發布工作--例如,有選擇地向友好媒體、智庫和不知情的活動團體提供情報。1986 年西柏林 "美麗 "迪斯科舞廳爆炸案發生后,華盛頓利用解密的信號情報截獲信息來證明穆阿邁爾-卡扎菲的利比亞應對此負責。最近,或許也是最具爭議的是,美國在 2003 年因巴格達的大規模殺傷性武器(WMD)計劃而入侵伊拉克的前期使用了價值可疑的人類情報。
事實上,在與伊拉克大規模殺傷性武器計劃有關的情報失敗后,美國進行了多次審查,以評估出錯的原因和方式,并對未來提出建議。在為評估提供情報和在決策中使用情報之間,需要謹慎地取得平衡。后者往往會忽略前者的注意事項,而這些注意事項對于準確描述相關信息至關重要。在英國,"大規模殺傷性武器情報審查"(又稱 "巴特勒報告")認為:如果政府今后要在公開辯論中更廣泛地使用情報,那么使用情報的人就必須認真解釋情報的用途和局限性。同樣重要的是,在這樣做的時候,要在評估和宣傳之間劃出更清晰、更有效的界線。
《伊拉克調查報告》(又稱《奇爾科特報告》)也得出了同樣的結論,認為 "從 2001 年下半年開始,為英國政府準備并在公開場合使用的聲明,在伊拉克被禁活動及其構成的潛在威脅方面,比《[聯合情報委員會]評估報告》傳達了更多的確定性"。如下文所述,烏克蘭的情報使用在許多方面都反映了這些經驗教訓。
西方在最近這場危機中使用情報所導致的最重要問題或許是保護情報來源和方法與所收集情報的效用之間的矛盾。這并不是一個新的挑戰。情報官員的任務是確保保護其特工,或保護獨特漏洞或薄弱環節的網絡情報,而政策制定者則尋求塑造政治和外交環境,這兩者之間存在著微妙的平衡。無論何時對情報進行消毒和發布,都有可能提高對手對情報能力的認識,從而導致資產或漏洞的損失。
對情報來源和方法的風險的擔憂是存在的,而且將永遠存在--這是情報收集的基本規則:保護特工和能力。然而,用一位前高級情報官員的話說,這條規則可能會被遵守得一塌糊涂。熱衷于保護情報來源和方法有可能會限制其隨之而來的效用。過多的保護會降低它們的效用,過多的使用則有暴露和丟失的危險。這種情況可以通過審慎和有選擇地發布信息來避免,但在保護和實用性之間仍需保持微妙的平衡。
當然,在烏克蘭問題爆發之前,拜登政府似乎愿意在實用性和保護性之間做出選擇。政府對俄羅斯能力和意圖的披露因其具體性而令人印象深刻。例如
這些情報只能通過高層滲透或被破壞的俄羅斯通信網絡獲得。這些信息的發布,盡管經過了處理,但可能會危及相關特工的訪問權限或漏洞利用方式。雖然有理由認為俄羅斯和其他國家可能在某種程度上認為自己受到了近乎持續的監視--無論是企圖監視還是成功監視--但警告的具體內容(如果莫斯科關注的話)可能會令人不安。毫無疑問,莫斯科已經或將要展開強有力的反間諜行動,以查明美國所使用情報的來源。如果成功,這種利用或代理人可能會被情報術語 "燒毀",不再有用。
也有可能,情報界希望給人造成一種印象,即它對俄羅斯的決策過程有深入了解,但事實上卻沒有,從而制造懷疑和混亂,但這種說法可信度要低得多。雖然制造這樣的情報是有可能的,但這樣做幾乎肯定會被俄羅斯或盟國揭露,而且在盟國之間公信力至關重要的時候,肯定會削弱情報界的公信力。
在烏克蘭問題上,威脅的緊迫性和動員盟國支持的必要性顯然壓倒了對情報來源和方法的部分(但不是全部)擔憂。正如《華盛頓郵報》的報道和上文所述,美國披露了一些與它所了解的俄羅斯意圖有關的情報,但并未向許多歐洲盟國提供原始情報截獲或報告。這種謹慎并不奇怪,因為即使在 "五眼聯盟 "之間,此類信息也是受到限制的。雖然這無疑是謹慎之舉,但卻加劇了人們對美國情報質量和真實性的懷疑,無疑再次引發了柏林和巴黎對上述情報政治化的擔憂(尤其是考慮到它們此前就對俄羅斯的威脅持懷疑態度,而且本國情報機構與克里姆林宮的接觸可能有限)。
在俄羅斯入侵烏克蘭事件中,美國和英國確實享有在以往危機中不曾有過的優勢:公開來源情報。在俄羅斯擴大入侵烏克蘭的整個準備過程中,有大量的公開來源情報分析,現在依然如此。通過公開工具、商業衛星圖像和社交媒體的專職偵探隊伍,公開情報界為美國和英國的一些說法充當了外部驗證者或檢查者的角色。至少在宏觀層面上,政府關于動員活動的說法可以根據商業圖像所顯示的內容,并通過 Bellingcat 等團體的整理分析加以核實。通過 Telegram 等社交媒體渠道,這些信息得到了進一步驗證--可以通過俄羅斯士兵的聊天內容和對部隊活動社區的觀察來追蹤部隊的動向。也許最有趣的是,根據報道,俄羅斯士兵的行蹤是通過他們使用約會應用程序追蹤到的。
強大的公開來源情報對政府發布的信息起到了半透明的制衡作用。Bellingcat 和其他人展示了他們的工作,將其公開接受公眾監督,這是美國和英國的情報部門所不能也幾乎肯定不會做的。然而,依賴這些善意的業余愛好者和半專業情報分析師也有相應的風險。開放源代碼社區的質量參差不齊,并非每個組織都是 Bellingcat,也并非總能集思廣益。從理論上講,這個社區的自由市場性質為分析質量提供了檢驗標準。如果該系統能按預期運行,那么那些誤導、誤導或兜售不準確信息的渠道就會被揭露和譴責。
據一位前中央情報局(CIA)行動官員稱,在烏克蘭問題上,美國的最大優勢在于真相站在美國一邊,而這一真相得到了公開來源分析的驗證。雖然開源情報無疑是一種新的發展,而且在許多情況下依賴于仍處于相對初級階段的技術,但也存在自我實現期望的風險。在當前的危機中,Bellingcat 等外部檢查曾經并正在發揮作用,但只是在一定程度上。未來,這些外部檢查在某些情況下會驗證西方的信息,而在另一些情況下則會與西方情報機構提供的信息相矛盾。從這個意義上說,開源社區本身很可能成為未來競爭性信息戰的一部分。雖然西方擁有掌握真相的優勢,但事實并不一定總是如此。反開源情報的努力很可能會出現,要么是通過國家對機構的直接贊助--類似于反 "Bellingcat"--要么是對現有組織的滲透。
此外,盡管開源社區在許多情況下表現令人出奇,但它所能驗證的東西是有限的。政府仍然會保留一些精妙的手段,而這些手段仍然是開源分析師無法確認或驗證的。未來,開源情報將能夠證實兵力的存在和這些兵力的動向,甚至能夠自行開展小規模的情報調查--例如,確認對英國索爾茲伯里諾維喬克毒劑中毒事件負責的 GRU 官員。但是,它無法預知克里姆林宮內部人員的意圖。這仍將是情報部門的獨特賣點。
還有一個問題是,如果開源情報與政府官方信息來源相矛盾,會出現什么情況。2022 年 2 月,俄羅斯擴大了入侵范圍,這為我們提供了一個完美的試驗平臺,讓我們看到了事情的正確性,以及真相與利益的完美結合。但事實并非總是如此。政府無疑會擁有開源社區無法獲取的信息。有時,政府也會有意推行某種政策,并有選擇地使用情報來支持該政策,這可能會導致與開源社區的矛盾。例如,受信任的開源社區不同意政府的評估,媒體報道了這一分歧,媒體又質疑政府的評估,等等。
因此,效用問題不可避免地隨之而來。事實證明,在當前的危機中,開源社區是一個特別有用的助手,但這個助手只對西方政治體制有用。對于俄羅斯、印度和全球南方國家來說,Bellingcat 和其他開源渠道驗證了西方情報的事實遠沒有情報本身重要。事實上,在全球舞臺上,開源情報很可能是在一個更有爭議的信息環境中競爭。已經有無數人指責 Bellingcat 和其他網站只是中央情報局或特別情報局的分支機構,這讓那些對他們的說法持懷疑態度的人將其視為西方的宣傳,與莫斯科的宣傳無異。鑒于美國和英國在冷戰時期對持不同政見者運動、智庫和新聞機構的支持,這種說法并非沒有歷史依據,無論它們在今天是多么令人質疑。
有一種誘惑讓人相信,西方在烏克蘭戰爭前的表現將成為未來的常態--換句話說,頻繁披露經過過濾的敏感情報將變得司空見慣。雖然并非完全被誤導,但重要的是要記住烏克蘭的局勢是獨特的。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以來歐洲最大規模戰爭的前奏中,華盛頓及其盟國認為所有措施和步驟都是必要的。在這場危機中,美國正努力使其盟國相信存在著明顯而現實的危險,并在一定程度上試圖阻止俄羅斯的行動。
如果期望美國及其盟國在每一次危機中都試圖以類似的方式利用戰略情報進行溝通或發出信號,那將是一種誤導。公開傳播戰略情報可以是一種有用的工具,但正如諾丁漢大學情報史學家羅里-科馬克(Rory Cormac)所指出的,它并非靈丹妙藥。美國中央情報局局長威廉-伯恩斯(William Burns)也指出了這一點,他說:"我認為我們必須謹慎看待其他情況,無論是網絡威脅還是美國和我們的盟友未來將面臨的其他類型的挑戰。"
鑒于烏克蘭的工作,還存在確認偏見的風險。在某種程度上,說服持懷疑態度的歐洲盟友的活動之所以成功,很大程度上是因為信息的準確性,以及拜登政府過去和現在都被視為誠實的中間人或可信的消息來源。如果情報界將來出錯,或者情報被視為用于支持政治目的,就像 2002 年和 2003 年針對伊拉克的情況那樣,那么這種善意就會迅速消失。情報并非十全十美--用一位前作戰官員的話說,情報永遠不會被證實,只會被確證,建立一個不完整的畫面,并通過分析填補缺失的部分。
雖然公開傳播情報可能不會成為 "新常態",但也不可能是一次性的發展。它在這場危機中的功效很可能預示著情報界態度的轉變。鐘擺可能已經擺動,不再囤積情報和規避風險。相反,美國和西方國家隨后可能會更頻繁、更公開地使用情報。
盡管如此,決策者和更廣泛的公眾仍有可能將此視為 "新常態"。英國國防部(MoD)的代表指出,他們沒有料到他們在推特上發布的有關烏克蘭沖突的信息會變得如此流行或受到如此廣泛的追捧。英國國防部團隊很快成為自己成功的犧牲品,記者、部長和公眾都在爭相了解最新發布的信息。這迫使該團隊迅速增加兵力,以支持這項原本只是臨時性的工作(事實上,截至本文起草之時,該團隊幾乎每天都在發布內容)。這造成了一種危險的態勢--并不是每一場危機都會像烏克蘭那樣受到類似的關注--要解決這種態勢,需要謹慎而精明的決策。
另一個風險是將情報的公開使用與公共事務活動混為一談。前者需要細微差別和上下文,而后者則需要精髓,而且往往是尖酸刻薄的,這消除了情報產品所需的謹慎。在兩者之間取得適當的平衡既是挑戰也是風險。管理好公眾和政治家的期望也至關重要。僅僅因為推特上有一條關于當日危機的諷刺性話題,并不意味著問題不嚴重,也不意味著政府對正在發生的事情缺乏洞察力。
要在決策者用于宣傳的情報與社會各界提供用于評估的情報之間取得適當的平衡,就需要持續的盡職調查和關注。《巴特勒報告》強調了政府在向英國公眾說明伊拉克大規模殺傷性武器計劃時的這種緊張關系:政府希望得到一份非機密文件,以便在宣傳政策時有所依據。聯合調查委員會試圖對有關伊拉克核、生物、化學和彈道導彈計劃的情報和其他材料進行冷靜的評估....但是,這將給他們保持中立和客觀評估的正常標準帶來壓力。
美國和西方國家是否會發現自己處于類似的危機場景中,因而有必要在未來開展類似的公開披露戰略情報的活動?幾乎可以肯定。
拜登政府在擴大入侵烏克蘭前的行為,是專業而慎重地使用敏感情報以達到預期效果的典范。拜登政府對情報的實踐、消費和使用及其相關敏感性相當熟悉。
今后,情況可能并非總是如此。未來的政府可能不會像現在這樣精通和了解情報的使用及其產生過程,也不會像現在這樣謹慎地使用情報。情報部門與民選官員和政治任命官員之間的緊張關系加劇也不是沒有可能。最近的歷史表明,白宮與政治性較強的情報部門之間的關系十分緊張。分析人員和官員有責任讓決策者了解情報的局限性。這是參議院情報特設委員會 "關于美國情報界對伊拉克戰前情報評估的報告 "的一個重要發現。該委員會發現,"情報界沒有向決策者準確或充分地解釋 2002 年《國家情報評估報告》判斷背后的不確定性"。決策者是否閱讀《國家情報評估報告》則是另一回事。
美國和英國在烏克蘭的情報工作所取得的成功--無論是想象中的成功還是實際取得的成功--很可能使人們對情報的可用性和實用性產生了遠高于結果的期望。這可能會造成一個循環,即在危機和非危機場景下,要求提供更多可公開使用的情報的壓力會越來越大--華盛頓和倫敦的情報部門可能會感到不得不應對這種壓力。由于公眾和政界人士都可能要求增加情報,以支持國家行動或為國家行動辯護,這就好比精靈從瓶子里出來了。
舉例來說,如何關閉英國國防部 "情報更新 "的社交媒體水龍頭?關于內部官僚政治,這項工作的成功很可能被視為推進官僚利益、增加政治曝光率和潛在資源的途徑。它可能成為政府工具包中 "閃亮的新物件"。這條道路很容易導致情報政治化的加劇,而這正是情報機構所不愿意看到的。
決策者與情報專業人員之間的緊張關系并不新鮮,也不是獨一無二的--它是政治與情報的推拉作用所固有的。這不是一個戰略挑戰,而更像是一個戰術問題。正如《巴特勒報告》所指出的那樣:我們也認識到,既要向公眾提供權威的情報信息,又要保護聯合調查委員會的客觀性,使其免受為公眾辯論提供信息所施加的壓力,這確實是一個兩難的問題。要這兩項要求難于解決。
要在未來成功地管理情報,就需要有更多的考慮來反映這一新的環境。這在信息戰領域變得越來越重要。例如,為此目的,美國國防部的一位前高級代表建議,美國和英國政府應分別制定在公共空間使用情報的明確準則,特別是在信息戰背景下。同樣,這并不是一個新的發展,而是對事件發展速度和更廣泛的信息生態系統演變的回應。
拜登政府說服盟國相信俄羅斯威脅的工作之所以有效,在很大程度上要歸功于信息傳遞工作的紀律性。無論是在公開場合還是私下場合,拜登政府都向特定受眾傳達了量身定制的信息。在烏克蘭問題上,如果缺乏協調、信息傳達不明確、政府成員各行其是,這場運動就不會如此成功。事實上,在整個夏季,這種信息傳遞紀律有時會出現中斷。例如,今年 5 月,身份不明的美國官員透露華盛頓曾幫助烏克蘭瞄準并殺害俄羅斯將軍,但這一消息很快就被撤回。
核心敘事之外的泄密或選擇性披露,甚至是善意的私人舉措,都可能破壞整體工作。這凸顯了控制情報使用以避免無意中造成升級或煽動性信息披露的必要性--同樣,這并不是什么新鮮事,但鑒于信息傳播的速度,這一問題已變得更加緊迫。沃洛德梅爾-澤連斯基(Volodymyr Zelenskyy)總統在二月入侵前曾多次對情報敘事提出批評,敦促西方不要制造恐慌。
可以說,美國在俄羅斯入侵烏克蘭前夕使用情報,是華盛頓試圖奪回信息話語權以對抗莫斯科虛假信息運動的一部分。俄羅斯將信息空間作為戰爭領域是眾所周知的,這與美國對信息空間的理解形成了鮮明對比。
正如大量文件所記載的那樣,俄羅斯大肆散布虛假信息、謊言、宣傳和 "什么主義"。它在信息空間中充斥著相互矛盾的敘事,試圖混淆、擾亂和說服對手、盟友和國內受眾。
相比之下,科馬克指出,西方現代主義有一個一貫的假設,即真相會自己說話。然而,西方的 "真相 "不過是日益動蕩的信息空間中的一種敘事,在這個空間中,對手不斷試圖破壞客觀真相的概念。美國和英國面臨的挑戰是找到一種方法,讓真相穿透噪音,讓他們想要傳遞的信號到達目標受眾,以達到最大效果。由于虛假信息的傳播途徑要多得多,而可信來源的數量和重要性卻要少得多,因此虛假信息的傳播速度遠遠超過了真相的傳播速度。
2014 年,俄羅斯通過 "小綠人 "吞并克里米亞,隨后又介入烏克蘭東部地區,這些行動都采用了足夠的混淆視聽和詭計,以混淆西方的反應。雖然當地有大量報道稱這些兵力是俄羅斯或俄羅斯支持的,但政治上的混淆視聽和不愿采取行動將信息戰場拱手讓給了莫斯科。因此,美國在 2022 年 2 月擴大入侵前的積極行動應被視為對這一失敗的糾正,同時也表明美國日益認識到信息空間的重要性以及將情報更好地融入國家力量工具包的必要性。
在為決策者提供信息的情報和為信息戰提供情報之間需要取得平衡。雖然兩者可以相輔相成,但也可能存在緊張關系。信息戰的計算需要仔細校準,特別是在涉及情報時。這涉及信息戰時代情報使用的核心問題--什么是預期效果(或多種效果),什么是實現這些效果的最佳方式?對情報進行消毒和披露會得到什么,又會失去什么?情報來源或漏洞是否會暴露?是否會以犧牲長期戰略利益為代價換取短期戰術利益?
政策制定者和情報專業人員在決定何種情報最適合他們的目標時,可以參考這種計算方法。隨之而來的問題自然是,鑒于情報來源和方法所面臨的風險,這些情報是否適合公開--烏克蘭事件后,這種風險計算很可能已經發生了變化。危機的緊迫性是否意味著需要對信息來源和方法承擔更大的風險?或者說,長期訪問的風險是否超過了戰術性情報成功的需要?信使與信息同樣重要。白宮或國務院的聲明在傳統渠道中很有分量,但向非傳統合作伙伴或媒體提供信息可能對不同受眾更有效。
在這個信息戰的新時代,在與不同受眾--國內政策制定者、盟友、對手(俄羅斯)和更廣泛的世界--溝通的同時,保持信息傳遞紀律的復雜性只會與日俱增。敘述中的矛盾或差異很容易被發現--對俄羅斯受眾所說的話很容易與對歐洲盟友甚至美國選民所說的話相比較。社交媒體使這一挑戰變得無限困難--谷歌的快速搜索或對推特應用程序接口(API)的搜刮可以輕松進行分析。
此外,通過官方渠道直接進行欺騙也是一種誘惑,而這將帶來巨大風險。同樣,這也不是什么新鮮事。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作為 "堅韌行動 "的一部分,盟軍幾乎可以利用的所有渠道都被灌輸了類似的信息,以欺騙納粹德國,使其相信入侵是在另一個地點穿過英吉利海峽,而不是諾曼底。在 D 日之前,盟軍進行了復雜而多層次的欺騙行動,讓柏林相信入侵的目標是希臘和撒丁島,而不是西西里島。
冷戰期間也不乏有選擇性地向友好記者泄密,以及向受支持的智庫提供官方但不公開的信息,以確保生產出支持政府敘事的內容的例子。雖然這不是赤裸裸的宣傳,但無疑支持了政府破壞蘇聯的目標。當然,官方披露準確信息以達到預期的政治效果與赤裸裸的宣傳是有區別的。有一些法律限制,如 1948 年的《史密斯-蒙特法案》和第 12333 號行政命令,旨在控制宣傳品的生產,禁止向美國公眾傳播為外國受眾設計的信息。可以說,在社交媒體時代,維護這些禁令和界限與以往任何時候一樣重要。
在最近入侵烏克蘭之前,美國和英國成功地利用敏感情報掌握了話語權,其基礎就是所提供信息的準確性,這些信息往往得到外部公開來源信息的驗證。與伊拉克大規模殺傷性武器項目情報失誤導致的信任危機相比,這是一次明顯的復蘇。政府可能會通過不作為或故意為之的方式,試圖發布虛假或含有虛假成分的信息,但這些信息卻帶有 "情報 "的印記。
然而,如果這些虛假信息隨后被揭露,所造成的聲譽損失將是巨大的。英國國防情報推特賬戶之所以如此成功,在很大程度上要歸功于它的準確性,以及它帶有國防部官方印章的分量。這些信息都是事實,而非猜測,一般僅限于已知或可核實的信息。如果國防情報局推崇未經核實的猜測--就像人們看到的那樣,它在強調新聞報道的同時也強調自己的分析--或者試圖開展欺騙活動,那么這種信任就會迅速消失。
這并不是說政府不應參與欺騙活動。可以說,在未來的信息戰場上,欺騙和混淆視聽將變得更加重要。相反,需要更加盡職盡責的是承載這些信息的機制和載體,以及這些信息的標簽。《華盛頓郵報》希望知道,貼有 "情報 "標簽的信息是盡可能真實的,而不是為了迎合特定政府的要求或政治敘事而編造的。同樣,這并不是一個新的挑戰,但在新的信息時代,這一挑戰可能會更加嚴峻。
未來要成功地將情報作為信息戰敘事的一部分,需要事先規劃和內部審查。在烏克蘭危機爆發前,情報在很大程度上是以危機應對的方式使用的。俄羅斯的入侵迫在眉睫;美國試圖團結盟友,讓烏克蘭相信威脅的緊迫性,并勸阻莫斯科不要采取行動。如上所述,這一工作只取得了部分成功。
反思在烏克蘭的行動并考慮未來的場景,有機會更好地規劃如何使用情報。任何情報工作的關鍵問題都必須集中在預期效果上--決策者想要達到什么目的?預期效果或混合效果是什么?事后看來,在烏克蘭問題上,試圖威懾俄羅斯不要入侵是否是一個現實的目標?更現實的目標是通過有選擇地發布信息,在政府的核心圈子內挑撥離間或制造不信任,還是讓其相信克里姆林宮內有內鬼?更廣泛地說,目標是否是向全世界揭露俄羅斯的宣傳?所希望達到的效果是否是在克里姆林宮內部制造混亂和分散注意力?一個更溫和的目標可能只是讓克里姆林宮的行動環境比原來困難得多,而這個目標也可以說已經實現了。
俄羅斯軍事車隊向交戰線行進
在確定了預期效果后,有哪些信息或情報可以支持這一工作或這一敘述?傳遞這些信息的最佳媒介是什么或誰?如何利用政府的所有要素來達到預期效果?最后,如何判斷信息行動的效果?
這就提出了關于目標受眾的關鍵問題,以及考慮到他們的先入之見,是否有可能達到預期效果。以法國和德國為例,他們對美國情報抱有很大的懷疑。這是由于美國決策者過去在處理情報方面的失敗(如伊拉克),以及對歐洲大陸發生大規模陸戰的可能性的內在懷疑。懷疑論也可能是由于本國情報機構在預測事件方面的局限性和失敗造成的。巴黎和柏林居民狹隘的經濟和政治利益也可能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這些問題從根本上說并不新鮮。英國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中做出的巨大努力,以及華盛頓和倫敦在整個冷戰期間的行動,都是以這些問題為基礎的。新的是,在一個以混亂的社交媒體、不斷增長的開源情報和以光速傳播的虛假信息為特征的時代,西方正在努力奪回信息話語權。
美國在俄羅斯擴大入侵烏克蘭之前對情報的使用標志著國家策略的演變。華盛頓從過去的失敗中汲取教訓,力圖奪回信息空間。
這場危機是第二次世界大戰以來歐洲發生的第一場重大國家間沖突,其性質要求美國采取獨特的應對措施。因此,美國試圖利用情報使盟國相信迫在眉睫的威脅,并在一定程度上勸阻莫斯科不要采取行動,同時表明它對克里姆林宮的計劃有深刻的洞察力。美國得到了匯報--華盛頓被大多數人視為值得信賴的信息中介,尤其是面對俄羅斯。此外,與以往的事件相比,情報的真實性得到了更成熟的第三方開源社區的驗證。
在許多方面,從這次危機中吸取的教訓并非獨一無二。未來關于使用情報支持軍事和外交工作的決策將取決于一個熟悉的計算方法: 披露信息是否會危及情報來源和方法?是否得不償失?誰是傳遞信息的最佳媒介?最重要的是,想要達到什么效果?
獨一無二的是一個快速發展的信息領域,在這個領域中,信息流動的速度要快得多,決策也必須更快。雖然受眾--國內受眾、敵方受眾和國際受眾--可能沒有變化,但他們的信息消費習慣要求在信息戰中比過去精明得多。華盛頓可能在烏克蘭沖突中取得了名義上的成功,但它也可能釋放出對情報產品的更大需求,而不是它所愿意提供的。并不是每一場危機都會達到國家間戰爭的規模或范圍,也不是每一場危機都能如此明顯地受益于一些情報真相。
烏克蘭沖突強烈表明,在現代信息戰中使用情報需要更深入的考慮和分析。例如,看到決策者有選擇性地發布情報,以達到信號效果--其中最重要的是與使用核武器的可能性有關。
烏克蘭沖突也可能被證明是獨一無二的。舉例來說,在未來的危機場景中,迫在眉睫的戰爭所帶來的壓力和快速積累也可能不利于政府對敘事進行類似的加工或控制。在所有現代戰爭中,需要時刻牢記的現實是,虛假信息的傳播速度與信息傳播速度之間的差距永遠是前者優于后者。
情報部門將繼續在精湛的收集和分析方面發揮必要的作用。有人說,情報部門會簡單地將其情報收集需求轉嫁給開源社區,這種說法是錯誤的。毫無疑問,情報部門將在適當的時候越來越多地利用這一群體(以及提高其內部的開源能力),但如上所述,OSINT 群體的能力現在和將來都是有限的,并不總是適合決策議程。正如英國戰略司令部司令吉姆-霍肯霍爾(Jim Hockenhull)將軍最近所說的那樣,開放源代碼情報與秘密情報之間的聯系在未來將被證明是無價之寶:雖然開源沒有提供拼圖盒的蓋子,但它提供了幾乎無窮無盡的拼圖塊。現在的挑戰是,由于有了這些拼圖塊,你可以拼出幾乎無限多的圖片。這也帶來了信息自由裁量權方面的挑戰,必須對信息進行過濾,以便能夠進行提煉。這就是公開情報來源和秘密情報來源相結合的寶貴之處,可以從中了解是否能有更深入的理解。
烏克蘭沖突還表明,美國在伊拉克戰爭后進行的情報審查以及英國進行的審查所得出的經驗教訓,在今天與最初起草時一樣適用和相關。在為決策者提供信息的情報與利用情報達到預期效果之間仍然存在著微妙的平衡。要在評估、分析和宣傳之間保持平衡,就需要官員理解并尊重兩者之間的區別。因疏忽或故意而模糊這兩者之間區別的誘惑是真實存在的,其后果可能是災難性的。
雖然在信息解密以及在政府內部和向公眾傳播信息方面有相應的程序和規程,但這些程序并不是為滿足信息戰的需求而設計的。拜登政府在烏克蘭問題上采取的特別程序雖然有效,但需要一個程序框架和模板供未來政府遵循。在危機情況下尤其如此,因為掌權的政治家并不精通如何使用機密信息和區分不同種類的情報。同樣,未來的政府也必須為情報部門可能出錯做好準備。
烏克蘭戰爭表明,要在現代信息領域競爭,就必須充分利用國家力量的所有工具。迄今為止,情報主要用于為決策者提供信息,但如果明智而恰當地使用,情報將日益成為這一武器庫中的關鍵資產。隨著西方力圖奪回信息戰的主動權,情報的作用將變得更加重要。
在 2022 年的烏克蘭沖突和針對俄羅斯的信息戰中,美國情報界及其支持的政策制定者展示了情報的潛在作用。現代戰爭的變化將要求情報界調整對情報的看法--不僅僅將其視為提供給決策者的產品,而是在危機場景中實現戰略效果的現成工具。從烏克蘭戰爭中吸取正確的經驗教訓--認識到已經發生的變化和尚未發生的變化--將確保華盛頓能夠更好地應對未來的信息戰。
在過去十年中,美國與中國和俄羅斯之間的競爭加劇--通常被稱為大國競爭(GPC)或戰略競爭--深刻地改變了后冷戰時代有關美國國防問題的討論: 反恐行動和美國在中東的軍事行動--在 2001 年 9 月 11 日恐怖襲擊事件后一直是美國國防問題討論的中心--現在已不再是討論的主要內容,討論現在更多地集中在以下內容上,而所有這些內容在很大程度上都與中國和/或俄羅斯有關:
國會面臨的問題是美國國防規劃和預算編制應如何應對全球大氣污染防治,以及是否批準、否決或修改拜登政府的國防戰略和應對全球大氣污染防治的擬議資金水平、計劃和方案。國會對這些問題的決定可能會對美國國防能力和資金需求以及美國國防工業基礎產生重大影響。
在俄羅斯2022年2月入侵烏克蘭之前,克里姆林宮及其代理人實施了信息行動,為針對烏克蘭的軍事行動辯護,掩蓋其作戰計劃,并否認對戰爭的任何責任。
一旦戰爭真正開始,俄羅斯擴大了其戰略,進一步強調破壞烏克蘭的抵抗能力,希望迫使該國投降或按俄羅斯的條件進行談判。這種戰略擴張包括努力保持對國內信息的控制和對戰爭努力的支持,削弱烏克蘭的抵抗,破壞盟友和合作伙伴對烏克蘭抵抗的支持,特別是在鄰近地區,并在國際上參與積極的信息行動,以塑造關于俄羅斯侵略戰爭的輿論,包括在非洲和拉丁美洲。
在數字取證研究實驗室(DFRLab)的日常監測基礎上,本報告綜合了克里姆林宮自2022年2月24日戰爭開始以來針對當地、區域和全球受眾的破壞烏克蘭的企圖。
對于俄羅斯國內的受眾來說,立法和監管環境的變化有效地將媒體的獨立性和公眾對戰爭的異議定為犯罪,而克里姆林宮及其媒體代理人則接受了可以簡化為字母Z等符號的信息。克里姆林宮還將事實核查這一主題作為武器,利用日益流行的Telegram頻道,如War on Fakes,通過媒體機構和外交社交媒體賬戶擴大虛假信息。
從戰爭一開始,克里姆林宮就強調打擊烏克蘭觀眾的士氣,摧毀他們的戰斗意志。早期的例子包括所謂的深度偽造視頻,讓人以為烏克蘭總統沃洛季米爾-澤倫斯基已經逃離該國,并敦促烏克蘭軍隊放下武器。這些做法擴大到利用偽造文件使烏克蘭官員難堪并損害他們在選民中的聲譽,以及在暗網上建立虛假市場,暗示烏克蘭轉售西方武器以牟利。親克里姆林宮的言論還對烏克蘭人使用了恐懼和恐嚇策略,試圖讓他們相信俄羅斯是不可戰勝的,烏克蘭的鄰居是不可信任的。我們進一步探討了俄羅斯將布查的平民大屠殺描繪成烏克蘭的暴行或捏造,同時還在公眾辯論的幌子下渲染核威脅。
俄羅斯的信息行動還針對烏克蘭的鄰國、合作伙伴和歐洲各地的盟友。DFRLab根據與俄羅斯的距離和關鍵指標受眾進行了三個案例研究,包括波蘭,烏克蘭最近和最重要的北約成員鄰國;法國,一個以軍事和財政援助支持烏克蘭的重要西歐國家;以及格魯吉亞,一個被俄羅斯部分占領的后蘇聯國家,其政府受到俄羅斯的高度影響。
在烏克蘭最接近的西方鄰國波蘭,親俄行動黑進了社交媒體賬戶,傳播偽造的文件,將烏克蘭官員描繪成懷有反波蘭情緒的人;類似的行動還將烏克蘭難民描述成利用波蘭的財政資源和波蘭人民的慷慨的罪犯。在法國,在社交媒體上傳播的謠言流入了主流媒體關于法國運往烏克蘭的先進武器落入俄羅斯安全局手中的討論。在格魯吉亞,一個同情親俄的政府轉述克里姆林宮的信息以避免卷入戰爭,這引起了烏克蘭和同情格魯吉亞公民的憤怒。
親克里姆林宮的媒體還利用其國際影響力來促進俄羅斯的利益,特別是在全球南部。俄羅斯的 "重返非洲 "政策近年來增加了莫斯科與非洲大陸的接觸,包括通過代理部隊在西非建立軍事影響力,改善與反西方政黨的關系,以及放大出處可疑的親克里姆林宮社交媒體運動。而在拉丁美洲,克里姆林宮通過俄羅斯外交官的社交媒體賬戶和YouTube頻道宣傳他們的信息,從而規避了對RT和Sputnik等國家媒體的限制,這些媒體已經取代了國家媒體在該平臺上的西班牙語報道。
2022年2月俄羅斯入侵烏克蘭后,基輔政府從北約成員國獲得了前所未有的軍事支持。烏克蘭和大西洋聯盟之間的軍事合作可以追溯到90年代初,在2014年克里米亞事件之后,這種合作經歷了一個強化過程。2022年沖突期間,西方的支持采取了經濟援助、武器供應和部隊訓練的形式。盡管北約的軍事援助對烏克蘭能夠抵御莫斯科的侵略肯定起到了作用,但戰場內外的問題引起了人們對聯盟的互操作能力的擔憂,不僅是對其合作伙伴的擔憂,也包括其成員國之間的擔憂。因此,北約參謀長們需要確定并解決這些問題,以引導沖突向有利于基輔的方向發展,并避免這些問題在未來重新出現。
美國一直是向烏克蘭提供安全援助的主要提供者,特別是在俄羅斯于2022年2月24日再次發起對烏克蘭的入侵并擴大入侵范圍之后。從2014年俄羅斯首次入侵烏克蘭到2023年1月25日,美國已經承諾提供超過299億美元的安全援助,"以幫助烏克蘭維護其領土完整,確保其邊界安全,并改善與北約的互操作性"。在這一數額中,拜登政府自2022年戰爭開始以來已承諾提供超過271億美元的安全援助。
2022財年和2023財年的一攬子安全援助計劃大多通過487億美元的補充撥款提供資金。這一數額包括259.3億美元,用于補充國防部(DOD)通過總統縮減權力發送到烏克蘭的裝備庫存;180億美元用于國防部的烏克蘭安全援助倡議(USAI;P.L. 114-92,§1250);以及47.3億美元用于烏克蘭和 "受烏克蘭局勢影響的國家 "的外國軍事資助(FMF;22 U.S.C. §2763)。
學術界和軍方的許多人將現有的中俄伙伴關系視為對美國全球霸權的威脅,但卻沒有提供美國可以采取的行動方案來削弱中俄關系。在了解了20世紀和21世紀的政治和軍事事件后,美國可以利用中俄之間的政策差異,這可能使美國在21世紀中期獲得戰略優勢。鼓勵印度和俄羅斯之間的合作,除了強調中國和俄羅斯之間的長期邊界爭端之外,再加上美國在亞熱帶地區對中國的有利政策,可以進一步分化中俄兩國的關系。利用國際組織、亞洲的盟友和信息行動,美國可以在中國和俄羅斯之間制造距離,同時為美國提供機會,與中國和俄羅斯獨立競爭,而不是作為共同交戰國。
與中國和俄羅斯等大國競爭的出現,深刻地改變了關于美國國防問題的對話,這與后冷戰時代的對話不同。反恐行動和美國在中東的軍事行動--在2001年9月11日的恐怖襲擊后被移到了美國國防問題討論的中心--現在已不再是對話中的主要內容,現在對話的特點是新的或重新強調以下內容,這些內容都與中國和/或俄羅斯有關:
大戰略和大國競爭的地緣政治,作為討論美國國防問題的出發點。
美國防部內部的組織變化。
核武器、核威懾和核軍備控制。
美國軍事能力的全球分配和部隊部署。
美國和盟國在印度-太平洋地區的軍事能力。
美國和北約在歐洲的軍事能力。
新的美國軍種作戰概念。
進行所謂高端常規戰爭的能力。
保持美國在常規武器技術方面的優勢。
美國武器系統開發和部署的創新和速度。
長時間的大規模沖突的動員能力。
供應鏈安全,即意識到并盡量減少美國軍事系統對外國部件、子部件、材料和軟件的依賴;以及
打擊所謂的混合戰爭和灰色地帶戰術的能力。
美國會面臨的問題是,美國的國防規劃應如何應對與中國和俄羅斯出現的大國競爭,以及是否批準、拒絕或修改拜登政府為應對大國競爭而提出的國防資金水平、戰略、計劃和方案。國會對這些問題的決定可能對美國的國防能力和資金需求產生重大影響。
澳大利亞是一個領先的人工智能國家,擁有強大的盟友和伙伴關系。澳大利亞已經優先發展機器人、人工智能和自主系統,以發展軍隊的主權能力。澳大利亞承諾對所有新的戰爭手段和方法進行第36條審查,以確保武器和武器系統在可接受的控制體系內運行。此外,澳大利亞已經對人工智能對人權和情報組織的風險進行了重大審查,并承諾在安全和國防領域制定道德準則和框架。澳大利亞致力于經合組織以價值觀為基礎的負責任的人工智能管理原則,并采用一套國家人工智能道德原則。雖然澳大利亞還沒有專門為澳大利亞國防組織(ADO)采用人工智能治理框架;國防科技集團(DSTG)已經發布了 "國防中的道德人工智能方法"(MEAID)技術報告,其中包括管理人工智能軍事應用的道德和法律風險的框架和務實的工具。澳大利亞可以發揮領導作用,將法律和倫理考慮納入其ADO人工智能能力獲取過程。這需要一個政策框架來定義其法律和道德要求,由國防工業的利益相關者提供信息,并提供一個實用的方法來將法律和道德風險緩解戰略納入采購過程。